曼努埃尔不知道他睡了多久了,不过他一稍微恢复意识就想起身问卡法之战的结果,却听见了身边有女孩子的哽咽声,仔细一听,是芭芭拉的声音。随后理智和胸口处的疼痛告诉他,还是先暂时装作昏迷样子为好。
然后他就清晰地听见了芭芭拉在他身边有些混乱的倾诉乃至最后的告白。这让曼努埃尔的脸上和身上都感觉到了些燥热:这还是他这两辈子里头一次有女孩子发自内心的对他表白,尽管这些话她是在趁他“昏迷”时说出来的。
但听她语气那么难过,想必他应该昏迷了很长时间吧。早知道当时自己就不该这么莽,这算是差不多用命换来的教训了,曼努埃尔恨恨地想。
“话说我到底怎么醒过来的,按理来说根据这个时代糟糕的医疗条件,被弩箭射穿右胸,不死也会得破伤风,为什么我除了胸口处仍有痛感外感觉好像没别的问题了?”曼努埃尔感觉到了异常,但出于不想暴露的想法仍闭着双眼假装昏迷。
待到他没再听到身边的声音,微微眯眼确认现在仍是黑夜后,曼努埃尔便试图起身。说实在的,还挺顺利地,没有出现什么鬼压床的症状,除了胸口的肌肉还在疼着。
“没有梦魇状况,也没有呼吸困难,我不是肺部都被弩箭刺穿了吗?”曼努埃尔喃喃道,同时试着感受自己的伤口。这时,他看到了左手心里的那散发若有若无的极淡荧光,便把左手挨到极近的距离仔细观察,看到了那六字母字符。就在他在认真思考的同时,他忽然感受到了身前传来一副不可思议的眼光,随后那人还很吃惊地问:“是,是曼纽尔吗?你还活着吗?”
什么话啊这是,但这种语气和声线,芭芭拉还醒着吗?曼努埃尔有些尴尬地笑道:“活的,不信的话你可以靠近我的心脏那听一下。”
结果她还真的靠上前去听了。这让曼努埃尔的心脏跳得更快起来,没过一会就有些着急地转开话题,“我昏迷多久了?”
“三周。”
曼努埃尔倒吸了一口凉气,他马上迫不及待地问:“我们赢了吗?卡法城外的决战。”
“赢了。”芭芭拉此时的语气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这又是怎么了,曼努埃尔疑惑了起来,开始回顾起了那场战役。这时芭芭拉忽然冷不丁地问道:“那个,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你听到了吗?”
“哦,当然了,全部……不对,没有没有!”正在复盘那场战役的曼努埃尔被她这么一问下意识地说了实话,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连连摆手否认。
不过芭芭拉已经确认了,她此时脸涨得通红,嘴里轻声叱道:“笨蛋,混蛋,变态,完了,明明全部听见了还不承认,太不负责任了,好羞耻啊,”说着说着,她眼里的高光逐渐褪去,话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完了完了,没法见人了,只能先把曼纽尔杀了再自杀了……”
“住口啊,你的发言很危险啊!”听了她那离谱的发言后,曼努埃尔赶忙阻止道。为了遏制住她那逐渐超现实的想法,他只好赶紧忍痛下床好言安慰。
一来二去,由于距离较近,曼努埃尔也注意到了她那不是很健康的精神状态,便下意识地关切道:“芭芭拉,你的精神好像不大好的样子,先睡会吧,具体细节明天早上再说吧。”
“那我们睡在一起吧,最近天气冷了,挨在一起会比较暖和。”芭芭拉话音刚落就后悔了,但她心里又有点期待。
“可以啊。”曼努埃尔没想那么多,他现在还在考虑明天怎么处理未完的战事。
就这样,这对还只是订了婚约的少年少女就这样挤在了一张床上。看着曼努埃尔快要闭上双眼的睡颜,以为他又睡着了的芭芭拉用蚊子版的声音埋怨道:“醒过来了都不告诉我一声,真的是,知道别人有多关心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