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斯卡特那张精致的面孔开始扭曲,“月亮的女神,逃出制裁的女神……复活了”
“啊,不完全对吧。”露娜微微歪了点头,“此刻的我,是以人类之身,回到姐姐的塔中……”
天使的眼里,突然亮起一道精光,随即,变成了不肯相信的质疑。
“不可能人类……人类……怎么可能”
“你不相信,我会愿意接受这样脆弱的自己。没错,人类……和神相比,就像蝼蚁一般卑微弱小,无时无刻,不承受着你所蔑视的无聊的痛苦,他们为之拼尽生命的东西,在你眼里,也许不过是场笑话……你是姐姐所创造的,天使与羽灵之首,你那接近于神的思想,一定会理解我说的话……他们,在极短的生命里,疯狂地挣扎,疯狂地努力,疯狂地想要生存,疯狂地想要把握那些根本不可能把握的事情……为什么?你不会去思考,因为这一切毫无意义……你有想过这里的人类们为什么会不顾一切地来到这个地方吗?
如果,如果你像我一样,拥有一段人类的生命……如果你也曾经平凡过……”
露娜举起剑来,满天星光,好像突然之间全部聚集到她的剑上。她看着斯卡特,那这些话语,却好像是说给别人听。
“如果,如果能够再给予你一段梦境,希望你能看见……黑暗中,那一丁点亮光,与满天的光明相比,那独特的……美丽……”
银色剑刃,刺透了天使的心脏,有一些金色的光点从他身上蔓延起来,升腾到天空一般的穹顶。爱丝莉娅瞪大了双眼,仰望着那星星点点的光,照亮了一扇小小的门,绘着太阳徽章的门。
“对不起……梦魇的牺牲者,悲哀的守护天使……请你,回到姐姐的灵魂中去吧……希望能将我的话,带到姐姐的梦中……”
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的那一刻,斯卡特只是愣着,没有任何反应。是否是那塔的主人,至高无上的女神,已经听见了人们的声音?
光点消失了,夜色中的大厅再次暗了下来。真是不可思议,经过如此激烈的一战,这大厅却没有一丝损毁,比原罪之城还要坚固。
“虽然塔的本体是人类所建造,但由于姐姐的力量,这座塔早已不是一座普通的塔了。”露娜看着大家惊讶的样子,随口解释说,“现在,拿起你的钥匙吧,光之后裔,花园的大门,即将为你打开。”
“钥匙是……”爱丝莉娅刚出声,发现自己被冷汗湿透的手,已经下意识地摸向了口袋,口袋在发光——口袋里的光明权杖,与穹顶之上的太阳徽章,相互呼唤。
在她举起权杖的瞬间,圆形的小门敞开了,落下的光之暴雨,将所有人笼罩在其中。等到眼睛从亮光中恢复了视觉,夜色依旧,只是脚下,变成了一片花园。
一片沉睡着的花园。爱丝莉娅这么觉得,花园里没有路,有的只是无尽的花海,无尽的幽静。那些她从未见过的花儿,仿佛陷入了梦境,拢起五颜六色的花瓣,悄悄颤动。
这里太安静了,不仅如此,比起四处光辉灿烂的塔中,这里却只有飘浮在半空中的几颗黯淡的水晶球在发光。不,它们也不像是在发光,似乎只是容纳了天际的月与星,散发着来自自然的明亮。
“又到奇怪的地方了。”莎莉叶努了下嘴巴,“现在……该去哪儿?”
“怎么会是……这样?”
“什么?”
几人赶忙转向露娜,一向沉稳的月亮之女神,从未露出过如此惊慌的表情。她的目光忽闪着,迅速掠向花园的远方。水晶球里映出花的影子,那些花是如此真实,反而是这种真实,让她十分意外——
“怎么了,母后?”布拉格也慌了起来,伸手扶住露娜,露娜低下头,一滴眼泪,啪地砸在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