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南宫御汜了?什么时候他竟消瘦憔悴至此?
听到她的声音。南宫御汜的背影一颤,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艰难地转过了身子,只看了一眼木芫清便将目光迅速移走,哑着嗓音应了句:“芫清,你,你醒了……”
只见他一头乌黑的青丝被晨风吹得凌乱。发梢似乎还沾染了些夜间冰冷的潮气,总觉得他耳垂上那块淡红色的祥云状胎记似乎比着印象中地要红了一些。细细密密的血丝布满了他的眼珠,眼底透着深深地痛楚,脸上虽挂着淡淡的笑意,那笑却不似从前那般谦和清逸。有些勉强,有些落寞,有些失意。
南宫御汜他,仿佛在一夜之间改变了许多,从前那如阳光般爽朗温馨,如浮云般干净透明的笑容已经从他身上消失地无影无踪。此时站在木芫清面前地这个人,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同往常的气质,黯然忧伤如浓浓的阴雾,只是站在他面前便能感觉到快要令人窒息般的忧郁伤怀。
“御汜,你……”木芫清心里一惊,却茫然不知为何,话一出口却变成了,“你这样子。倒像是一夜未睡?”
“不错,我是一夜没有合眼。”南宫御汜点了点头并不否认。他抚了抚手中的紫竹笛,低着头只是出神,低声喃喃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清清……清清……你可以听得懂我的笛音。为什么却不能接受我地心……”
“御汜,你在说什么?”南宫御汜的声音太小,木芫清只见他动嘴,却听不真切,“昨晚上是你在吹笛子么?我本还以为是寒洛。”
南宫御汜抬起了头,脸色疲惫地笑了笑,忽然说道:“芫清,我想随罗斯塔他一起回基佛罗的血族去。”
“什么?”木芫清乍听到他要辞行,只觉得他这去意来的也太快了,半天反应不过来,愣了半晌才奇道,“怎么没头没脑的突然提起这个?你和萝卜不是还要等华老先生帮你们找到不用每月饮血的法子么?”
“不用了。若是这世上真有能破解的法子,血族的人还用忍受这成千上万年地痛苦么?既然罗斯塔已经让我成为了血族,那我惟有安天命就是了,随他回了基佛罗与族人一起生活才对。”南宫御汜摇摇头,寒着声冷冰冰地答道,随后偏了头,眼中痛楚一闪而逝,“或许这才就是上天安排给我的命运吧。”
“命运……”木芫清心底掠过一阵凄凉,却不肯甘心地争道,“又是命运,怎么连你也在跟我说命运?寒洛他口口声声说着宿命,如今连御汜你也……哼,命运?究竟什么是命运?我们现在活在这世上,要见到谁要去做什么,这些就是上天安排好地命运么?如果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早已既定的命运,无论我们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什么,那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像一个傀儡一样被命运玩弄于手心,如此卑微,如此轻贱,御汜,你也这样看待你自己么?就这样轻易放弃了么?为什么不继续抗争下去?”
“芫清,那你呢?你的命运,你抗争过么?”南宫御汜沉默了良久,幽然问道。
“我……”木芫清顿时噤了声,是啊,她又何尝跟她的命运抗争过呢?寒洛离开她时她哭她痛,却只是将自己闷在房里不吃不喝。楚炎离开她时,她痛不欲生大病一场,后来还不是学会了认命接受?如今她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南宫御汜呢?而如果说寒洛地命运是做妖狐族少主和青龙宫宫主体会着高处不胜寒地凄凉,南宫御汜的命运是离开人类地社会去做吸血的血妖受着身与心的煎熬的话,那么她的命运又是什么呢?这条漫漫看不见尽头的宿命之旅,又将延伸到哪里呢?
“好吧,随你……”木芫清觉得她从来没有此时这般觉得累过,这累,不仅是来自身体,更源自于内心深处。
然而萝卜却不答应南宫御汜就此与他离去,无论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