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不胜烦。
况且,针线局给宫中之人做衣服,说是四季换衣,那不过是普通宫女的待遇,差不多的主子们,不说一年四季的衣裳,便是每月按着时令,都有新衣裳,这都是惯例,用不着皇后在这里将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但她还是恭顺的谢过了皇后,两人闲话了几句,严清歌看皇后的眉宇间隐约有些不耐烦,心里咯噔一下,只能硬着头皮,装出来一派天真,问道:“娘娘,昨日清歌睡得早,不知道水侧妃几时从您这儿回去的,都没来得及和她道别,水侧妃不会怪清歌失礼吧。”
皇后脑门上的青筋一跳,对严清歌露齿一笑:“她没走。难得这孩子有孝心,说是陪陪哀家,哀家就安置她在我这里睡下了。人年纪大了,总是想要有儿孙环绕,元堇身子不好,哀家不敢叫他多跑动,但水英肚里这两个,哀家看,必定是健壮的,况且又是双生儿,叫人想到就喜欢。”
严清歌此时的心脏已经是狂跳了起来。
皇后这意思,分明是不但要将水英养在她身边,还要将水英肚里的两个孩子预订下来,放在她身边教养。
这样完全罔顾水英意志,强买强卖的行为,也唯有皇后能够做出来了。
表面上看来,皇后这么做,能够给水英肚里的两个孩子涨涨脸面,就算母亲是个侧妃,占了被皇祖母青睐的光,以后前程都不会太差。
但皇后有没有想过,太子的正妃位子,一直是空着的。
被皇后抱养走的孩子,必定和太子这个亲父亲之间产生隔阂,而孩子,有时候是女人在深宫中争宠,证明自己地位的最大利器。
将这两个孩子夺走,水英母子分离痛苦不说,再就太子的谨慎程度来看,下次水英想怀上,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呢,这不是往人心尖子上戳么。
幸而严清歌是重生过来的,心里对皇后这自作主张一阵儿的痛骂,脸上却是现出了赞许的表情,点头道:“娘娘对水侧妃真是好。能日日聆听娘娘的教诲,将来这两个孩子必然龙章凤姿,远胜常人。”
这马屁拍的皇后一阵舒心。
早上她本来不想和严清歌多说话,是因为她知道严清歌肯定会问起水英的情况。她也是女人,也生育过孩子,自然知道不管哪个女人,都不想跟自己的孩子分别。
她怕严清歌一张口,就替水英说话,求她不要将水英留在凤藻宫,求她不要夺走水英的孩子。
没想到,这个严清歌竟然这么识时务。
皇后舒心的朝凤椅宽大的靠背上倚了倚,漫不经心道:“哀家不指望他们有多大的成就,便如老四一样,哀家就心满意足了。”
别管严清歌听不听得懂,她的意思就放在这里。
严清歌的心中又是一凛。四皇子是容贵妃的儿子,生的不错,才干不错,回京后,在朝中一直帮着太子做事,被不少大臣们夸奖,说他将来必定是一位贤王爷,也就是说,没人觉得四皇子有继承皇位的可能。
在太子没有正妃的情况下,说会把水英肚里的孩子教导成四皇子那种人,就算水英没有争的心思,也不会乐于看到人将自己的孩子比喻的矮上一头。
但她只能顺着皇后的意思,点头道:“清歌曾有幸在未央宫和四皇子殿下有一面之缘,四皇子殿下那样的风采,果然世间少见!”
平时日,严清歌和皇后说话对答时,从来都没有和皇后对着干过,或者说,几乎所有人和皇后在一起时,基本都是这么对她的。
这么多年来,唯有太子和海娜珠拂逆过皇后的意思。
但不知为什么,明明严清歌已经说出了皇后想要听的答案,皇后却依旧觉得,眼前这个姑娘,背地里必定不会服气。
她骤然又生气起来,脑门上那两根青筋越发的明显,眯着眼睛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