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太多,就不必说了。我想我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
他就这么拥着她,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漫过他的心。
“好吧!我只说两句。”
她知道无须言语,他也能了解她,这是最令她讶异而心折的。
“如果生命中没有你,那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从来,只有自己对她倾诉他有多爱她,她却从不曾有过任何告白的响应:但这一刻,他终于感觉到同等的爱与信任,他不会失去她了。
“我的天!”他紧紧地搂着她,他的唇在她的肩颈留下一连串热情的痕迹。“是谁教你讲这些好听的话的?”
“你不喜欢?”她微微一笑,陶醉在他浓浓的爱意中。
他将她扳过身来,捧起她娇俏的脸庞,重重地吻她。
“我该拿录音机录下来,一天听上几次我就能飘飘欲仙升天了!”
莫均均咯咯笑了起来,一个重心不稳,脚踢到了什么,害她差点摔倒。
“什么东西放地上?”莫均均弯腰看到有个厚重的纸袋。
她正想再看仔细一些,涂剑蘅却紧张地喊——“没什么!”甚至还大步一跨想把那袋子拿走。
但是来不及了,她已经认出那纸袋上的商店名称,是一家画廊,那家陈列着冯子民画作的那间画廊。
“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看?”
涂剑蘅愈想藏,她就愈好奇。她霸道地抢过了纸袋,涂剑蘅也莫可奈何,只好任她把纸袋打开。
纸袋里竟是那幅画!他当初付了钱要画廊在她生日时送到她家去的:但现在她生日还没到,这幅画却在他家里。
“怎么会在你这?”她眼里充满了疑惑。
“我下午去拿回来的。”涂剑蘅只好实话实说,全招了。“当初买这幅画送你的时候,并不知道你跟冯子民的关系;但我后来愈想愈觉得这主意不好。我似乎不该再让他遗留下来的东西来——”
“刺激我,是不是?”她替他把话接下去,她能明了他的用心。
“你在想,冯子民是我最在意的创伤,而我们才刚因为他吵过架。而且,我的生日就快到了,你不想在我生日当天还唤醒我不愉快的记忆。”
她捧着那张画:心中既感叹又感动。“你为什么总是对我那么好?”
他不知该苦笑或是该喜悦,她是他最在乎的人,他当然得小心呵护她,至少她现在终于明白了这点。
“这幅画,其实很值得纪念。”她轻轻地抚着那画上的纹路,思绪飞回从前。“我第一次到子民在纽约的公寓,他画架上画了一半的,就是这张画。也是这样,我那天才会不由自主站画廊前呆呆盯着它看……我没想到,它竟然又从美国飘流回台湾。”
她悠悠诉说着这些,像是提起一桩陈年往事,也许有所感慨,却已经释然。
涂剑蘅深深望进她眼眸深处,那里是清澈无波的坦然,他从没见过她提起冯子民时能这样乎静无波。
“你不再恨他了?”
“当然恨。”莫均均轻轻喟叹。“但我已经可以把那些藏在记忆最深处的地方,拿钥匙好好锁起来。而且,换个角度想,”她望着他的盈盈眼波有着难以化解的浓情。“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不可能遇见你。”
“怎么突然想通了?”涂剑蘅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她说的话是真的,他甚至有点受宠若惊。
“我姐姐直到今天才把你那时候因为我而失业的事情告诉我。”莫均均的泪水也在这时不由自主地漫上她的眼眶。“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
“只要你能丢掉旧包袱,走出阴影,我再怎样都无所谓!”他拉她入怀,柔情地吻去她的眼,不让她的泪珠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