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钦巴丹的时机,现在应该已经成熟了。”
“你说的没错。”庞文澜的那种沮丧只是片刻工夫,很快就恢复了平日的样子,说到这里的时候更是显得很自信:“这是由两个方面决定的,一个方面是,德钦丹巴终于被派来进攻我们,而他并不愿意和我们打仗;另一方面则是,他与七十七师师长通莱素来不睦,通莱迟早会找机会除掉他,他又根本就斗不过通莱,只能想办法另找出路。”
“这个通莱很有本事吗?”
“有没有本事暂且不说,至少后台硬得很,他的姐夫是貌埃大将。而德钦巴丹却只有一个二零六团,拿什么和人家斗?!”顿了顿,庞文澜补充说:“以通莱的行事作风而言,如果想要除掉某个人,就绝不会改主意。哪怕这个人离开他的视线,隐姓埋名的躲了起来,他也会设法找出来的。更何况,通莱对德钦巴丹的怨恨和不满,恐怕还不是一星半点。”
“这么说,策反德钦丹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可以这么说!”庞文澜拍了拍庞劲东的肩膀,十分高兴地说:“你真是我的一员副将,刚到长箐山,就给我带来这么一份大礼!如果通莱派其他人来进攻我们,我反倒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四爷爷实在是过奖了,侄孙愧不敢当!我倒认为,是四爷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庞劲东绝不是一个马屁精,无论对方是否自己的长辈,都不会轻易说些恭维话出口。但只要是说出口了,就必然是心里确实这样认为。
事实也正如庞劲东所说的一样,刚一知道来进攻长箐山的人是德钦巴丹的时候,庞文澜心里就已经有了主意。刚才的一番谈话,已经决定了第二零六团将会归降果敢共和军,庞文澜和德钦巴丹两人已经谈妥了全部细节。
但以庞文澜的性情而言,懒于对晚辈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所以没有把这些告诉庞劲东。
“如果德钦丹巴能够带着整团人和装备投靠过来,当然是最好不过的,只不过他却有难处……”
这里所谓的“难处”,庞劲东只要稍加分析就能够想到,但是庞劲东不愿意太过于表现自己,于是恭敬的问叔祖:“什么样的难处?”
“德钦丹巴本人没有家室,一个人无牵无挂,但是手下的官兵却非如此。他们一旦投靠了我们,缅甸政府肯定会对他们的家人进行报复。”
“四爷爷打算怎么办?”
“愿意来的就欢迎,不愿意来的就遣散,简单说就是去留任便。总之不能强迫人家加入我们,否则军心会因之不安定,是绝对打不了仗的。”
庞文澜早年还在国内的时候,就对征兵这种事总结出了一套经验。八年抗战和三年内战期间,他所属一方的党派为了扩充军队,到处拉壮丁,强迫平民百姓参军。结果军队的规模虽然有了,但是武器装备却无法随之同样提升,兵员的素质更是跟不上去。
很多士兵本来并不愿意当兵,情绪因之非常消极,加之军官**和军纪败坏,逃兵时有生,导致作战能力十分低下。抗战期间,往往是一个军也顶不住日本人的一个师团,但是那个时候毕竟还有抵抗侵略的民族情绪在鼓舞着,等到了内战其间,这种恶果体现得尤为明显。
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取决于每一名士兵,士兵的战斗力取决于他们的精神,而决定着士兵精神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他们究竟是自愿还是被迫穿上军装。
那些本来就怀揣着军旅梦想的人,来到军队之后会在最大程度上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而那些本来只想老老实实当个农民或者工人的人,就算是成为了一名军人,本质上也仍然是一名农民或者工人。
由此便造成了这样一种现象,如果不考虑武器装备的水平,那些实行普遍义务兵役制的国家,军队的规模虽然相对都很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