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就连连道喜,道:“小主大喜,南边大捷!已经要班师凯旋了!叶侍卫说,军报这两日就到圣上这里,很快天下就知道薛家立了大功……”
见芝兰得意忘形,玉树连忙掐了她一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芝兰吐吐舌头,忙冲荣惠赔罪。
荣惠又惊又喜,忙问:“这就结束了?二伯和大哥可是全须全尾?”
芝兰点头如捣蒜,荣惠这才放了心,心中感慨万千。血浓于水,她尚且不能自恃,也难怪顾梓榆失了冷静。顾家那一摊子事的确难缠,她也不容易,荣惠实在不愿见她有事。
思及此,荣惠轻声和芝兰吩咐道:“再去叶侍卫那时,请他带个口信给家里,查探一下顾家的近况,可有风吹草动。”
芝兰点头称是,玉树闻言却是目光闪烁,近前道:“小主,若是从前也罢了,如今慧小主同庄贵妃、宁
嫔走得这样近,您怎还这样掏心挖肺的。虽然打听不算大事,但是顾家毕竟和秦王……”
“我知道分寸。”荣惠打断道,脸色也沉下来,她当然知道其中忌讳,所以她能做的,敢做的,也不过是让家里人打听消息。毕竟当今皇帝朱文烨心性多疑,再多的,荣惠不敢、也不能做了。
她不仅是荣惠,更是薛荣惠。
心情顿时就没办法轻松了,荣惠合上手里的武侠志义,揉了揉额头,转了话头:“那事儿你可寻萧太医问过了,他怎么说?”
玉树看得出荣惠和顾梓榆是打小的情分,不欲多言,于是顺着她的话回答:“已经问过了,萧太医也看过药渣了,和奴婢所说的差不大多。那汤药的确是用来安眠静气的。”
虽然玉树和萧太医都笃定,但荣惠还是很是有些疑心,问道:“那二殿下的身体……”
玉树闻言便近到了荣惠身侧,贴到她耳侧喁喁细语:“萧太医虽未望闻问切,但是他说,先后皇后怀二殿下时被下过药,虽然平安诞下,但皇后身子因此折损,二殿下若有些先天不足的毛病,诸如失眠、焦躁、虚浮,也是有的。”
荣惠虽面无波澜,但心里却是沉甸甸的,她并不是想知道朱立轩是不是先天不足,她是想知道朱立轩是不是后天‘不足’。
事情似乎总不该这么简单。
玉树却会错意,以为荣惠和朱立轩相处出感情,便道:“小主若是担心……奴婢猜想着,二殿下似乎喜欢小主身上的香味,但小主身上的香是熏香、香囊、洗浴还有常年服用的汤药积累混合的,虽难以制成,但奴婢可试图做些类似效果的香薰来……”
荣惠听了,却是摇摇头,朱立轩身子又不好,还这么小,照现代来看,依赖熏香总归不是好事。何况,她虽然不懂医理,却也知道这不是能根治的法子。
芝兰斟了杯茶来,送到荣惠跟前,一边不以为然的道:“其实小主何须操心这些,二殿下不过在咱们这里小住而已,迟早要回雍徳宫的。小主便是使二殿下安心静气又如何,只要有太后娘娘惯着,二殿下照样得任意妄为。”
这话说的大胆不尊,惹得玉树好一阵瞪眼,但荣惠却猛然惊醒什么。
是了,朱立轩是任意妄为,便是身为皇子,有些行为也的确出格了。朱文烨赏罚有度,而西太后明显没有,若有哪怕一分,朱立轩这么小个人也不会长得这么歪。毕竟朱文烨这样的
严父做父亲这个角色的时间不会太多,而西太后却是日日陪伴着朱立轩的。
西太后这过分的溺爱只是因为爱,还是因为……
这时,喜善捧着一只剔红漆盒进了来,那盒子带着缕若有若无瑞脑香紫檀的气息,如行云水的百人狩猎图,精细如生。
“小主,给庄贵妃的贺礼已经预备好了,这是上等小叶紫檀所制。”喜善说着,便将盒子送到荣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