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公主能说服陛下允公主前往的话,我自然愿意陪公主一同去的。”宋氏想了想还是应道。
“只是一点,便是父皇应允了,公主也要多带些禁卫军一同前去。”
“表姐放心,靖安知道了。”她随口答道,心神全落到纸上朱笔的八个字上。
那符纸上分明写着“是生非生,是死非死。”
月明星稀,白凄凄的月光为山峦殿宇铺上了一层银霜,山尖上有几点寒星闪耀,夜风微凉。
裙摆摇曳,靖安一步一步踏上台阶,即便是裹紧了披风还是能感觉得到这夜晚的寒凉,就像她此时冰冷一片的心一样。是生非生,是死非死,那宛如鲜血写就的八个字还不断的浮现在她的脑海中。那个叫慧明的和尚是知道了她的秘密吗?他写出这样的东西引自己过去又是想要做些什么呢?是死非死如果指的是她的重生,那是生非生指的又是什么呢,是她现在的处境吗?
靖安满腹心事,只觉得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似的越走越慢,倚着栏杆叹息声不知不觉就溢出喉咙。在那恍然如梦的前生里,她是看不惯那些动不动就唉声叹气的女子,觉得是矫情做作,可是真到了自己愁绪满怀的时候才知道有些事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靖安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了一个怪圈里,她知道的无力改变,她能改变的却踌躇不前,她恐惧的是既知的结局和未知的改变,她恨的人却不知前尘。
直到走到芳华殿前,靖安抬头才发现整个芳华殿灯火通明,宫人们一片缄默。
“殿下回来了,陛下来了许久了。”芳华殿的掌事嬷嬷上前道。
什么?靖安讶然抬头,随即神色一紧,不会是太医院发现日志丢失直接禀告父皇了吧,这样一想她心中也不免忐忑起来。
“靖安见过父皇。”映荷堂中,帝王身着常服,神情闲适的靠着窗而坐。
靖安接过宫人手中新上的热茶给帝王换上,这才开口道:“父皇怎么这会儿来了,找靖安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今日去你外祖家贺寿身子不适,晚宴都没留下,我传了御医,一会儿就到。”帝王看着她此刻寡白的脸色,神情也不是太好看,原以为身子不适只是托词,如今看来却不像了。他以前总担心阿羲心思太过单纯,不解世事会让人利用,如今不知怎么的却觉得阿羲她心思太重,这眉梢眼角,满满的都是化不开的清愁。原来的阿羲骄傲,明烈似火,如今的她却总让自己觉得畏首畏尾,思虑太重啊。
“让父皇担忧了!”靖安低头道,帝王却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示意她过来坐。
“阿羲莫不是还在为婚事恼着父皇,还是担心父皇为你挑的人不好?”
“没有的事,父皇的眼光怎么也比我好。”当初如果选的是父皇挑的那些人,总不会落到那个下场吧。
“那是什么事让我家阿羲愁眉不展的,父皇有多久没听见你笑了?”
“不是父皇常和我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靖安勉强笑了笑,笑意都不及眼底。
“话是这样说,可是阿羲啊,你想过没有,你现在忧虑的事情将来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时你就不会忧愁了吗?”帝王的笑容还是淡淡,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暗地里知道了些什么事,但他总希望无忧无虑的日子她能过得长远一些。
“而且阿羲,你已经不止是在忧虑了,更是在畏惧,在退缩,犹疑不定戒备万分。”近乎一针见血的帝王毫不留情的点出了她所有的变化。
“父皇……不是的。”靖安犹自强辩道,可是连嘴唇都在轻颤。
“太医局向我禀报了日志的事,阿羲,你在怀疑些什么呢?”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姐弟会变得那样亲,阿羲竟然会这么在意那个少年了呢。
“父皇都知道了,那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