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瓜子丢进一个精致的篾编小圆筒内。又盖上盖子,嘴里道:“姐姐有些不舒坦,还睡着。”
忽听她奶奶低声对爷爷道:“他爷爷,真要算了?”
她爷爷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刚才你不是都听见了?”
她心里一怔:算了?
是大姐和黄瓜哥哥的亲事算了?
好好的咋又算了哩?
正疑惑间,泥鳅娘早进房去看了锦鲤一遍。出来惊慌地问道:“墨鲫,你大姐有些发热,一直没醒么?你咋不跟我们说哩?小草和桂莲咋不在?”
不等墨鲫回答。她爷爷奶奶和爹都慌张,问锦鲤咋了。
墨鲫把嘴一瘪,带着哭腔道:“姐姐从昨晚回来就生病了,一直昏昏沉沉的,我去找云姨抓了药,熬了给她吃了,今早才睡得安稳些。小草和桂莲是我打发她们忙别的事,省得她们问长问短的。”
众人听呆了。刘三顺艰涩地问:“你大姐昨晚去哪了?”
墨鲫摇头道:“不晓得。我睡着了。”
刘三顺更惊,颤声问道:“很晚才回来?”
墨鲫不知怎样答,遂含糊道:“不知道哩。好像听见鸡叫了。”
她娘听了脸色发白。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坐下后,忽觉屁股后有什么东西硌人,摸了出来一看。是个秀气的绿玉盒,巴掌大小。打开一看,里面一只白玉雕的小鲤鱼,莹润碧透,显然不是凡品。
她惊问道:“这是哪来的?”
刘大胖子等人也都围过来,看后都问墨鲫,这玉雕哪来的,因为刘家不可能有这样贵重的东西。
墨鲫忙道:“是我的。”
刘三顺沉下脸道:“墨鲫,别瞎说!你哪来这东西?是不是你大姐拿回来的?”
墨鲫有些发愣,不知如何回答。
这玉雕是香荽送她的。
她从小就跟香荽好,这次香荽回来,给她带了许多东西,且都不是单纯送人情挑的礼,而是香荽流落在外的时候,凡遇见中意的物件,特意收起来带给她的。
像在虎王山得了一枚桃核雕成的小鱼儿,还有在京城慈安寺求的一串开过光的香珠等。这玉雕的鲤鱼是皇上赏赐给玄武王的。香荽说她当时想从一堆赏赐物里面找一件合适的东西送她,但那些金玉珠宝都不喜欢,后来看见这个玉雕,十分高兴,也没管是鲤鱼还是鲫鱼,当即就替她收了起来。
墨鲫可感动了,才不管贵重不贵重呢,她只认香荽的心意。
还有,她小孩子家心思,对刘家、张家和郑家那些乱七八糟的往事根本懒得理论,反正她跟香荽要好。大姐喜欢南瓜哥哥,她巴不得她嫁去郑家,这样几家就更亲近一层了。所以,她全不管长辈的想法,只顾要成全大姐。
她想不出好主意,却会看大人脸色,当下顺着爹的话道:“是大姐的。我瞧着喜欢,我就拿了来玩。”
刘三顺道:“胡闹!这也是能拿了玩的?”
一边拿起玉盒道:“给郑家送回去。”
墨鲫急了,喊道:“不能送回去。”见大家都瞪她,忙道,“送回去大姐就活不成了。”
刘大胖子惊问道:“为啥?”
为啥?
墨鲫愣住,转着眼珠开始胡诌,想要编一个可靠的说辞,来扭转长辈们的心意,把大姐嫁给黄瓜哥哥。
见她神情变幻,刘三顺一颗心直往下沉,他想起刚回来时,郑老太太喊的话“有他急的日子”,又想锦鲤昨晚一晚未归,种种事凑在一处,不由得他惊异:难道锦鲤已经跟黄瓜……
实在不能怪他多疑,他是半点也没怀疑小闺女的话,加上郑老太太的话,再加上眼前的玉鲤,人证物证齐全,还有什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