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身後有兩個人走過來,送了兩盤碩大透紫的葡萄串,林匪石伸手摘了一個,味道很甜,他隨口說:「老闆,要給那兩位送去一些嗎?」
舒子瀚看他一眼,淡道:「你去吧。」
林匪石的目光在盤子裡掃了一圈,假裝不經意拿了一串最大的,起身走了。
他站在t2房間門前,按下了六位數的密碼──這個鎖有三種打開的方式,指紋、密碼、聲控,知道其中的任何一個都能打開門,而舒子瀚早就把密碼告訴他了。
賀華庭平躺在床上,聽到聲音稍微偏了一下頭,江裴遺屈膝坐在床角,抬起眼──
林匪石逆光站著,整張臉都落在柔和的陰影里,對他微微一笑:「江隊,吃葡萄嗎?」
江裴遺觸電似的猛地從床上跳了下來,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林匪石看著他格外蒼白瘦削的臉龐,心裡的思念瞬間漫延成海,鋪滿了房間的每個角落,他的心思已經完全飛到江裴遺身上了,嘴上不受控制信馬由韁地說:「雖然你討厭我,但是也要照顧一下病號,補充點維生素……」
不想江裴遺這時猝然上前兩步,一手按住林匪石的後背,一手在他的腹間揍了一拳──就算再高明的監控設備都看不出,他借著這個充滿攻擊性的動作跟林匪石擁抱了一下。
這是只屬於他們之間的,一個短促的、竭力的、不為人知的擁抱,溫暖到讓人熱淚盈眶。
江裴遺明明根本沒用多少力氣,林匪石卻站不住似的直接整個人撲到了他身上,跟他撞了個結結實實的滿懷,兩人一起直直倒了下去──
江裴遺感到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到他的肩窩裡,滾燙油滴似的,似乎「滋滋」穿破了皮肉,把他的靈魂都燙出了一個窟窿,讓人渾身發抖,他生生地咽下一口喉間的哽咽,反手將林匪石掀到了地上,膝蓋頂著他的後背,右手死死地扣著他的手腕。
那力道大的難以控制,林匪石感覺手骨要被他捏碎了。
江裴遺輕輕咬著牙,顫抖開口:「你……」
你怎麼又哭了?
門外傳來一陣雞飛狗跳的聲音,從外面衝進來幾個虎背熊腰的大漢,七手八腳將這兩個幾乎黏在一起的人生生撕開了,林匪石彎著腰,單手捂著腹部站起來,一臉痛苦的神情,裝的像模像樣,以至於江裴遺都在回想剛才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沙洲的走狗萬萬沒想到這虎落平陽的條子這時候居然還敢在他們的地盤上撒野,抬起一腳踹向江裴遺,江裴遺走神沒反應過來,直接挨了這一下,往後退了幾步,後背砰地撞到了牆上。
林匪石的五臟六腑跟著一齊往胸腔里撞了一下,痛的渾身發麻。
「這麼熱鬧?」舒子瀚踱步走了進來,漫不經心地說:「華庭好心過來送東西給你,不收就算了,何必拳腳相向?」
江裴遺看也沒看舒子瀚,目光黑沉沉地盯在林匪石身上,一字一頓克制說:「我想揍他很久了。」
林匪石稍微偏了一下頭。
舒子瀚笑道:「既然江隊不領情,那就算了,華庭,你也該長點記性了。」
林匪石低低地應了一聲,跟舒子瀚一起走出了房間。
他知道江裴遺在一直看著他,可是從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舒子瀚道:「你的身手在南風面前還是不值一提啊。」
林匪石聽了心裡陡然一驚,剛才那一點奢侈的溫存感瞬間就順著汗毛飛出去了──現在他唯一可能暴露身份的就是他的身手,他希望舒子瀚不是隨時隨地就能找人練手的武學瘋子,否則他分分鐘小命不保。
林匪石心跳變的奇快,面色如常地自嘲說:「沒辦法,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能打獵鷹十個,就算國際特種兵過來,恐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