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江裴遺像無情的工作機器一樣又進了審訊室,在審一個男護工──這群人好像被集體洗腦了似的,全都守口如瓶,問就是不知道,不管好言相勸還是威逼利誘,都不透露一丁點線索,一時半會真的沒什麼收穫。
不過證據倒是不著急,可以先放一放,現在他們有兩個主要問題還沒有弄清楚:宮建合的這條犯罪線是怎樣操作運行的,以及那些成年孩子們的下落。
在這二十年間長大成人的孩子,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在警方的視野之中,除了幼山孤兒院之外,宮建合一定還有另一個巢穴。
「真是奇怪,這兩個姓宮的名下的財產和房產都沒什麼問題,如果是怕哪天東窗事發所以提前做了準備,那這也太深謀遠慮了。」經偵的同事噼里啪啦地敲著鍵盤,冷白的電腦屏幕上羅列出一連串的數據,「喏,能查到的總資產只有三千多一點,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貧寒家庭呢。」
「排除他們用別人身份證開戶的可能性,」林匪石單手撐在桌面上,若有所思地說:「就只有現金交易了。」
旁邊刑警點點頭:「有這種可能,以前不是報導有個貪官落馬,床墊子下面都是錢,房子裡藏了兩個億的現金麼?」
如果宮建合使用現金交易,那對警方來說就更加難以入手調查了,誰也不知道他把那些黑心錢藏哪兒去了,更別說找到交易的另一方。
由此一來,偵查活動陷入了一個比較僵硬的時間段,除了將宮建合抓捕歸案之外,整個案子事實上沒有任何進展。下午,幼山孤兒院的大孩子們被接到了公安局,市局還特別請了個外援,就是那個從事兒童心理研究的趙送,讓他來協助警方跟小孩兒們溝通交流。
根據趙送的建議,將這些孩子放在他們習慣的「團體」里,好過一個一個單獨問話,除了孩子們之外,房間裡只有趙送、林匪石、江裴遺三個大人,穿著便服,不會讓他們產生過度的緊張感。
「你們可以叫我趙叔叔,不用緊張,只是問你們幾個問題,然後就把你們都送回去。」趙送坐到一個孩子的旁邊,聲音很柔和:「你們從小到大都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嗎?有人離開過孤兒院嗎?」
這些孩子裡最小的也有十五歲了,按照宮建合的「標準」,已經是可以為他掙錢的年齡,可能去過他們的「大本營」。
聽了趙送的話,有幾個孩子搖了搖頭,一個男生猶豫了一會兒,道:「院長前段時間帶我出去過。」
「去幹什麼了?」
「跟一個姐姐玩遊戲。」
林匪石道:「只有一個姐姐嗎?」
男生想了想,說:「裡面有很多姐姐,還有哥哥,但是跟我玩遊戲的姐姐只有一個。」
趙送不指望一個小孩能記路,耐心地問:「可不可以跟叔叔形容一下,那是什麼樣的建築?」
男孩撓了撓頭:「我想不起來了,只記得挺大的,裡面很多人,房間也有很多。」
「……我還有點印象,」一個小姑娘弱弱地開口:「我前幾天剛去過,是安大哥帶我去的,大概坐了一個小時的車,四周有很多沒有人住的房子,我們集中生活在幾間房屋裡,不是這樣的……」女孩指了指市局的房間,「跟這裡不一樣,房間只有一層,不是上下層的。」
「你還能記得大體方位嗎?」
「……我不太認路,反正拐了好多個彎,我也不知道是往哪個方向走的。」
這裡面居然有四五個孩子曾經都去過「總部」,根據他們的說法,幾乎所有18歲以上的孩子都在那個地方,人數保守估計在一百往上──如果說幼山孤兒院只是一個孕育的「子宮」,那麼「總部」才是發育成熟的地方。
「這些孩子的話聽起來不像在說謊,他們對警察應該是沒有敵意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