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得越来越早,河滨的柳树枝叶已垂至肩头,葱葱茏茏的,远远望去是一片朦胧的绿。
时间在走,又好像静止了。
两人对某些事心照不宣地避而不谈,一切便按兵不动,没有进展。程锐一直不曾留宿在姜彻家,放学后倒常过来帮忙,店里闲暇时就坐在吧台里看电影,毛子嘟囔说程锐要把他的店搬空了。
好像回到了很早之前的日子,他们像是兄弟一样亲密。
运动会那天,周围很吵,五千米没有预赛,比赛的一拥而上,加油助威的也跟着跑,程锐在他们当中,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还有姜彻的车轮骨碌碌划过地面——间杂着胸口起伏,和那之下砰砰的心跳。
他跑了第三,到终点时双手撑着膝盖弯下腰喘气,满脑子都是姜彻。
有人给他递了杯水,一抬头,竟是章净。
他接过来,说谢谢。
章净一言不发地走开,回到班级方阵里坐着。
班主任领着班长过来,拉他去歇歇,说些什么话,他并不在意,只是遥遥看着她,默默说了声对不起。
姜彻知道他成绩不错,很是高兴,直说这里有自己一份功劳。程锐笑着说是,魏宁嚷着要他请吃饭,又说这是矮瓜努力的结果,问他要不要奖励。
程锐说想一起吃火锅,他来准备食材,算是请客,至于奖励,他想了想,摇头说不用。
魏宁调笑说:“要奖励可是小孩子顺杆子爬的好机会。”
程锐看看姜彻,垂着眼睛一脸乖顺说自己已经不小了。
才不要奖励。他只想要一双目光和一个拥抱,不是讨来的,也不是因为同情,而是真真切切的,像是春风细雨、草长莺飞,自然温柔,细水长流。
作者有话要说: 脑内小剧场:
程锐问:他能开车吗?
魏宁(愣住):我操,我忘了。
两个人一急,魏宁上蹿下跳打电话,一连打了三个,都说人已经拉上货走了。两个人等啊等啊等啊,等到了姜彻出车祸的消息。
程锐在医院里,看到头上蒙着白被单的姜彻。
魏宁:矮……小锐,你别伤心,这个……
程锐(笑):嗯,我在,我不伤心。
魏宁瞳孔骤缩,看到程锐相当漂亮的笑容。
那是他看到的最后一张脸。
哥,稍微等等我,一会儿就好。少年抓着刀子低声道。
=END
好想这样写TAT
☆、湖面下的漩涡
抓住幸福其实比忍耐痛苦更需要勇气。——《下妻物语》
虽说是县城最好的高中,和市里资源优渥的实验学校相比,每年一本线上的统计数字也有近十倍的差距。拼命努力便成为提高升学率的唯一途径。高一学生入学起就自觉接受了这一现实,清晨五点钟已有人起床了。
上铺的室友一起身,钢架床便咯吱作响,不住晃动。程锐将被子拉高一点,蒙住眼耳,听到对面的床也开始响。走廊上有人走来走去准备洗漱,拖鞋拍在地面,由远及近,又变远。过了五分钟,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起来,不同床边的闹钟此起彼伏地响着。程锐揉揉眼睛,只得爬了起来。
要去教室上早自习,六点半休息,半个小时的吃饭时间里,程锐趴在桌上想补个觉。同桌去食堂,问他要不要带个馒头。程锐点头,说了声谢谢,对方很爽朗地笑着说客气什么。
很快教室里只剩下了三两个人,在补觉或者低声交谈。后山传来啾啾鸟鸣。
到了一中,很少有人认识程锐,知道他往事的人寥寥无几,纵使有,也没有时间来孤立他。
甚至还交到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程锐对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