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过夏鹏飞眸光的追逐,丝雨进了客厅,去泡了两杯花茶,放在茶几上。
丝雨从书包里拿出历史书,指指沙发,示意让夏鹏飞坐下,自己也在沙发上坐下,翻开了历史教材必修一。
“你才从外边回来?”丝雨看着夏鹏飞提的黑皮包,端起茶杯。
“回了家又下来的。”夏鹏飞眸色深暗,凝望丝雨眼眸中的光点。
“那你……算了,咱们开始学习吧,时候不早了。”轻抿一口茶,丝雨放下茶杯,低眸看书。
“丝雨——”
“嗯?”丝雨掀眸。
“对不起。”
“哦……”丝雨垂眸。
丝雨不问缘由,她猜想夏鹏飞可能是为奖金的事情道歉,又可能是为“绝交”的冲动言辞道歉,具体是为着哪一件小事,又有什么差别呢?
林婉如和圆圆之外,冷丝雨并没有太多奢求,她也没工夫去伤秋悲春,为小儿女情怀而劳神添堵。
坐在琴音悠扬的咖啡厅,并不见得就比她站在尘土飞扬的水泥厂让她对生活有着更多的憧憬。
丝雨翻到某一有关宪法的课题时,星眸扫向夏鹏飞,“政治是一门平衡的艺术,是一门妥协的艺术,你能用某国的权力运行机制进行说明吗?”
夏鹏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思索了一下,“依据我现有的史实基础和个人的理解,我认为国的权力运行机制,从中央来说有行政权、立法权及司法权三者之间的制约平衡,还有国会内部参议院与众议院之间的平衡,这些均可视为权力运行机制在横向上的制衡——”
丝雨也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忽然问道:
“你喜欢什么茶呀?我这里的茶对你来说是不是很难喝?”
夏鹏飞垂眸看向丝雨,眸光温润胜水,停顿了小半会儿才悠然开口:
“我看重的不是喝什么茶,看重的是和谁在一起喝茶。”
丝雨的眼神有瞬间的飘忽,但很快就气呼呼地喝道:“说什么呢!学习呢!”
夏鹏飞哑然失笑,心想不是你在问茶的么,但嘴上却问道:“咱们谈到哪儿?”
“国会内部的平衡,除此以外呢?”丝雨追问。
“应该还有中央与地方之间的牵制平衡,联邦制下中央拥有最高行政、司法、立法权等,地方又有一定的自治权,这就在权力运行机制上形成了一种纵向上的平衡。”
“可以呀,这跟你刚来我们班时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了。”丝雨嘴角勾出了一抹暖意。
“我把你给我写的知识清单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夏鹏飞含笑说。
冷丝雨一听,感觉炒鸡开熏,一巴掌向夏鹏飞可怜的手臂招呼过去,“好家伙,不错呀!这么短时间就背得滚瓜烂熟了!”
就在夏鹏飞抚着手臂龇牙咧嘴的时候,丝雨说道:“国权力运行的平衡其实还体现在北方政治权益与南方政治权益的平衡和大州权益与小州权益之间的平衡上。”
鹏飞:“北方与南方?你是说南方保留黑奴制,但黑奴以五分之三的人口折算吗?”
丝雨:“对,这其实是南北方共同妥协的产物。它既是一种无奈和缺憾,也不能不说是一种政治策略。”
鹏飞:“这恰好说明了历史发展是渐进的,不能一蹴而就。”
丝雨:“至于大州权益与小州权益的平衡从参众两院的议员资格就可以看出。参议员每州两名,这就照顾了小州的权益;众议员根据各州人口比例选出,这就照顾了大州的权益。”
鹏飞:“丝雨,我怎么感觉还应该有公权与私权的平衡,这个教材好像没有提及。如果不能很好地解决公权与私权之间的对立,是很容易激化矛盾的。”
丝雨眸光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