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我点点头,伸出双臂,“那就抱抱吧。但愿你不会是世上最后一只蓝鲛。”
“以后也许我会再来,希望那时我不再是个让你们头疼的家伙。”她抱住我,“至于那件东西,就有劳你保管了。”
“放心。”
踏着午后的光线,永欢就像传说中的美人鱼一样,消失在光线形成的海洋里,她留下了那个装着无尽悲伤的匣子,带走了一瓶浮生。
我想,后者更适合她。
不过我特别后悔的是,在告别这种泪点密集的时刻,我居然没有让她感动到泪流满面,这样,她留下的可就不止是那个匣子了……失策!!
拿着那瓶药,我上楼进了卧室。
定言说的不错,敖炽现在跟马蜂窝也差不多了,他身上的刺,我跟纸片儿加上赵公子,三个人人手一把拔猪毛的小夹子,拔了三个钟头才清理干净。现在他浑身都是红肿的圆点,整天都窝在床上装死不见人,还经常以自己是伟大的伤病员为由,对我呼呼喝喝,还总是吵着要吃草莓奶昔,并且必须我亲手喂食。
所以,你们经常可以听到如下对话——
“你拿什么往我身上糊?好臭!”
“定言刚刚给的药。别吵,不然弄破你的伤口我不负责的!”
“那废柴越来来过了?除了这个臭药,他就没别的表示了?不是他我怎么会这样?!还有那头野猪!天天骂人!饶它一名火气还这么大,让赵公子给它弄点巴豆泻泻火!哎哟!轻点!还有你是不是没缴网费?!我从昨天起就打不开网页买不了东西了!”
“你想买什么?”
“花衬衫啊!那家店又出了一个新系列!还有扫地机也有新型号了!”
“你知道吧,我现在特别遗憾那些刺没能扎死你。”
“切!我才没那么容易死呢。反正我死了你又不会殉情,我可不干这亏本的事。唉呀,你怎么往死里掐我?”
好吧,我忍他。谁让我们试吵了千百年都吵不散、整天互殴却还能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在一张床上打呼噜的夫妻呢?最要紧的是,我们给予对方最实在的尊重与自由,但从不曾对彼此放手。也许听来矛盾,但这的确就是我与敖炽的“相爱之道”。
撇下浑身糊满药膏、骂骂咧咧地拿着手机玩游戏的敖炽,我走到阳光充盈的窗前朝外看。院子里,赵公子正忙着把新鲜的萝卜铺到竹筛里,最近他很迷恋制作麻辣萝卜干儿;甲乙往大门口搭了把梯子,正站在上头贴春联,纸片儿坐在他头上指指点点地说往左往右,十三个月工资的力量就是大啊,连这个家伙也稍微变勤快了。不过回来之后,我们谁都没有提“我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女人”这件事,我跟敖炽一致认定,那时当时的阿松故意使出的离间计。毕竟,我从这个帮工身上从来看不到他对我的“爱意”啊!!除非,他是个习惯用讨要工资来表达爱意的奇葩……
不管怎样,看着这群在冬季的暖阳里忙碌的家伙,我再次确认,没有“循环”的日子果然才是最幸福的。只可惜,我能封禁蓝鲛的烬弯,却封禁不了所有抓住曾经的伤与失去的人死不放手的家伙们。世上诸多苦痛折磨与不得解脱,不外是你自己给自己建造了一座悲哀的“烬弯”罢了。
我不是神,更加没有普度众生的情怀与能力,我的心里曾经也有过一座烬弯,也差点陷入无尽的循环,所以,老板娘我能提供并且亲身实践过的解决之道只有六个字——
“往前走,莫回头。”
爱听不听,爱信不信,我只能帮到这里了。善哉善哉!
我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从短暂的感慨回到亲爱的显示世界。过不了几天就是春节啦,一年的幸劳到了这里,基本上可以画上一个比较圆满的句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