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已经冻僵了我的血管,霜雪已经摧残了我的花蕾,风暴已经吹折了我的枝叶,今年我不会再有玫瑰花了。只有一个办法,但就是太可怕了。’
‘告诉我,’夜莺说,‘我不怕。’
‘如果你想要一朵红玫瑰,’树儿说,‘你就必须借助月光用音乐来造出它,并且要用你胸中的鲜血来染红它。你一定要用你的胸膛顶住我的一根刺来唱歌。你要为我唱上整整一夜,那根刺一定穿透你的胸膛,你的鲜血一定要流进我的血管,并变成我的血。’
‘拿死亡来换一朵红玫瑰,这代价实在很高,’夜莺大声叫道,‘生命是宝贵的。坐在绿树上看太阳驾驶着她的金马车,看月亮开着她的珍珠马车,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山楂散发出香味,躲藏在山谷中的风铃草以及盛开在山头的石楠花也是香的……”
我停了下来,静静地听着夜风,看着远处笼罩在夜幕中的山林。
过了一会儿,轩朗问:“然后呢。”
我实在不想再讲下去了,就说累了,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和我一起躺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低头看我还睁着眼睛,就故意逗我说:“这山里有很多鸟儿,明天我给你捉一只夜莺吧!”我瞪着眼睛,气呼呼地说:“不许捉它们!”轩朗着笑说:“既然这样,我就把你关在这里,当我的小鸟。”我哼一声:“我才不要当金丝雀!”
轩朗笑了一会儿,喝了几口酒,然后又开始看着我。“上天真不公平。”他忽然说。
我有些诧异,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看到你,我才知道什么人应该住在这个城堡里,而不应该是我这样的人住着。”
我被他逗笑了,撅着嘴说:“是啊,你应该住在土匪窝里才对。”
“露露,我愿意拿我所有好的东西和你换。”轩朗喝着酒说。
我心里暖暖的,而夜风却是凉津津的:“换我的什么?”
“把你不想要的都给我吧。”他说。
我打了他一下说:“讨厌!”
他又喝了一口酒,忽然问我:“那个夜莺一定是死了吧!”
我愣了愣,轻轻地“嗯”了一声。轩朗不说话了,只是点了点头。
夜更深了,轩朗见我还没睡着,于是倒了两杯酒,递给我一杯。
他笑着冲我举起了酒杯,我也端起酒杯来。
“为每一朵红玫瑰——干杯。”他说。
喝了一会儿酒,我们两人说笑了一阵,都感到困了。轩朗哄着我,把我强拉硬抱进塔里,说夜里风太大,裹着毯子也要着凉。进了塔里,已经困不可支的我们实在没有力气下楼了,只好把地毯铺好,席地而睡了。
我是在山间特有的清冽中醒来的,一整晚我都梦见在这座美丽至极的天鹅堡中游荡。睁开眼睛,我在柔软温暖的毯子中伸展了一下浑身的筋骨,习惯性地向旁边靠去。可是,旁边空落落的,轩朗并不像以往一样在我的身侧。我的心里顿时产生了一种空虚感,仿佛被抛在了空中,此时正狠狠坠落。我楸住胸口处的衣服,过了很久,才让那种难受的感觉消失。
过了一会儿,我平静下来,开始嘲笑起自己,我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地过分敏感,轩朗他一定是睡醒之后先下去了,我怎么就一刻也离不开他了?我用手理了理头发,整理好衣服,走出了城堡,再次站在天鹅堡最高的露台上。
清晨,晴空万里,在充足的光线下,我又一次俯瞰这美丽的山谷与湖泊,白天与夜间感觉大不相同。夜晚的天鹅堡像个妩媚的幽灵,仿佛是一个女巫的白日梦,可是白天,天鹅堡变得现实起来,蓝顶白身的天鹅堡与它周围的山林与湖泊就那样毫无保留的出现在你的眼前,好像童话世界本来就是最正常不过的日常生活。
我的视线缓缓下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