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这么难过?”
“你……你身上的……味道好像……好像玛雅。”凯抽抽搭搭地说。
“谁是玛雅?”
“我妈妈。她和星期六吵……架后就离开自由岛。星期六说我……不用多久就……就会忘记她,可是我还记得……她身上的香味。呜……我不要忘记她……我好想她。”凯哭得伤心,连话也说得断断续续,含混不清。
湘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轻轻摸着他的头,柔声道:“玛雅也一定很想凯。”
“才怪!她一点……也不想凯,不然为什么都……不回来看……看凯?”提到伤心处,凯更是哭得声嘶力竭。
“或许她有她的难处吧。”湘云也只能这么说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旁人没有能力也没有权利去评判他人的决定是错是对。湘云仰望着蔚蓝晴空飘过一朵白云,暖暖的阳光穿过叶隙洒落在她脸上,她闭上眼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她妈咪应该也如同凯这般伤心哭泣吧!她知道自己应该早点回去,让她父母放心,可是……她也有她的难处。她伸手抱紧怀里小小的泪人儿,暗自祈祷在台湾也有人能代替她为她爹地、妈咪抚平伤痛。
过了好一阵子,凯终于慢慢止住泪水;他抬起小脸,可怜兮兮地对湘云道歉,“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衣服。不过我不是爱哭鬼喔!”像是怕被误会似的,他还不忘补充一句。
“我知道。”
“还有,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在你面前哭过,我会很没面子。”只要是男的,不论年龄大小,面子问题永远排在第一顺位。
湘云举起右手,“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你现在可以起来了吗?”她的肋骨被他一撞,有些隐隐作痛,心口也闷闷的,有点喘不过气。
“好。”凯动作俐落地从她身上爬起来,站定后还相当有绅士风度地伸出手要拉她一把。
湘云勉强站起身,但全身上下酸疼难当,难受得像是全身被拆开后再重组回去,还接错了位置,让她不禁锁紧了柳眉。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凯见她脸色有些苍白,担心地问道。
她努力挤出一抹笑容,不想让他担心,“我没事。你送我的花掉在地上,能不能帮我捡一下?”因为她若弯腰捡花,只怕全身的骨头会一根一根散开。
凯依言捡起大红花,扯扯湘云的裙摆,“你蹲下来,我帮你把花戴上。”
蹲下?湘云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她直觉想推拒,但一看到他希冀的小脸,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忍着痛楚,蹲下身让他替她把大红花戴上。
湘云再站起身时,险些痛得掉下泪来。
“你不用那么感动,只是一朵花而已。”凯将湘云在眼眶打转的泪水,误以为是收到礼物时喜悦的表现。
对啊,只是一朵花而已!湘云哭笑不得的看了他一眼,就只为了这朵花,她全身痛得像是被肢解。
她好不容易拖着接近报销的身躯回到小木屋,她的小小护花使者一听到子城的脚步声走近,立刻一溜烟地失去踪影,连声再见都没说。湘云实在不明白他到底在心虚什么,连子城的面都不敢见。
“娃娃,你的脸色不太好。”子城蹙起眉头,仔细端详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病了?”
“我被凯扑倒在地——”
“他把你扑倒在地?!”子城不自觉扬高音调,一向平静的黑眸顷刻窜出熊熊怒火。
“对呀,我没想到他那么重……”
他要宰了那个小鬼!
“子城,你怎么了?脸色真难看。”湘云第一次看到他脸上出现这么骇人的表情,好像想我人拼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