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花领着他们进了屋,倒了茶,王氏前些日子特意去镇上买了些粗茶回来待客。
中年汉子穿着一身上好的缎布衣裳,小姑娘梳着双牛角髻,绑了丝带,皮肤白晳,衣着上好干净整齐,小姑娘唤中年汉子爹,谢花暗自嘀咕,穷在山里有富亲?
中年汉子让小姑娘唤谢花为姐姐,小姑娘立马双眼泡泪,“我没有姐姐,我不叫,我就不叫。”
谢芬闻声而出,见家里来了客人,把谢花拉至一旁“这几人是什么人?来家里做甚?”
“找爹娘的,你在家招呼下,我去干娘家叫娘回来。”
王氏也是纳密的很,家里何曾有过如此体面的亲朋好友?待她一脚跨进屋,看到屋里的人时,霎时脸色大变,惊慌异常。
那中年汉子望了一眼婆子,那婆子打量了王氏两眼后,“谢四娘子,你还记得我么?十年前我替你接过生,那天夜里下着大雨呢。你来请我时说你们村里的接生婆被别家请去了。”
王氏嗫嚅“十年前的事哪里还记得。”
谢花觉得王氏不是不记得,而是不太想要记得,十年前的那个晚上生了一个孩子,孩子是生是死?她又把脸定格在小姑娘的脸上,突然恍然大悟,小姑娘长得特别像谢广赋,难怪她会觉得眼熟!别告诉她这小姑娘是她亲妹子,哎哟,我的亲娘这是整哪出。
“妹子,瞧你说的,这做娘的人哪里能忘了生孩子的事,你当晚生了个女儿,孩子一落地你就哭了,直说活不成了活不成了,后来是我见孩子可怜,就说把孩子抱走看能不能寻户人家送去养活。”那婆子指着小姑娘又道“你看,你孩子如今都养得这般大了,当年我可是给她寻了户好人家,是半点苦也没吃着。”
果然啊,还真是认亲来的,她爹娘还真干出了丢弃亲生孩子的事来了。只是她不甚明白,既然日子过得不错,又是从小养到大的,为何还要把人送回来,又不是养不起。
王氏心情复杂的看了小姑娘好一会,“都是别人家的孩子了,还带回来做什么?”
那个中年汉子这时才站起来,作了个揖,道“谢嫂子,我就是孩子的养父,能不能见下尊夫,在下有些话想私下里与你们说。”
人都找上门了,有些事情回避也解决不了,“行吧,我打发我家老三去地里叫她爹回来,到晌饭的时候了,我去备些饭菜,你们且先坐坐。”
谢花在半路上就碰着扛着耙,赶着牛往回走的谢广赋,“爹,娘让我迎迎你,家里来客人了。”
“客人?是哪个?”
“没见过。”
谢花觉得这件事还是不宜从她嘴里说出来,貌似谢广赋在此事中不知情啊。还是让王氏去解释吧。
谢芬在灶上煮饭,王氏捉了只鸡绑了腿在等水开杀鸡,谢广赋就回来了,他让谢花把牛拴在门前的树上,又嘱她喂些精料。
中年汉子见谢广赋回来了,忙忙的就拱着手出来,口中称呼“谢兄,叨扰了。”
谢广赋不识得此人,还是客气的回揖,“哪里哪里,今日在田里耙田不在家怠慢了,快请进屋坐。”
两人落坐后,那中年汉子道“在下姓肖,名实生,乃安平镇人士,此番前来实有要事相烦,还请谢兄移步,并请嫂夫人一道。”
谢广赋云里雾里的把中年汉子引进后堂,又把王氏叫了进去。
谢芬和谢花在灶间利索的杀了那只鸡,开水烫了,拔毛,小姑娘站伙房的门口,用那种略带厌弃的眼光打量着谢花和谢芬以及屋子,她望了会后又神情恹恹的背转身挪走了。
“老三,这真是我们的妹妹么?”
“怕是的,跟爹长得真像。”
“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十年前娘生了妹妹吗?我怎的一点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