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八九个回合,尚师徒把呼雷豹领上痒毛一拔,吼叫一声,口中放出一道黑烟,把邱瑞的坐骑跌翻在地。尚师徒道:“报君以忠,容情便不忠了。”提起枪来,对中咽喉一枪,把邱瑞刺死了。
败兵报进营来:“启帅爷,邱将军被尚师徒刺死了。”秦叔宝闻报大怒,带领大小将官一齐冲出营来。叔宝上前叫声:“尚师徒,俺秦叔宝在此特来会你,只是先有一说奉告。”尚师徒道:“有何话说!快快说来。”我和你乃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比如交锋打仗,或者生擒活捉,或者枪挑剑剁,这便是个手段,死也甘心。你却倚了脚力的本事,弄他叫一声,那人就跌下马来,你就擒了,岂是正大光明人做的?如何称得好汉!”尚师徒接口道:“这也说得有理。我今日就不用宝骑之力,有本事生擒活捉你来。”叔宝道:“只是还有一说。有心是这样,索性单对与你比个手段。两下不许暗算,各将人马退远了,免生疑忌,才见高低。”尚师徒道:“说得有理。”各挥人马,一边退到关下,一边退到营前,两下遂举枪齐起。
正战之间,叔宝把枪一架,叫声:“住着!”尚师徒道:“有本事放出来,何必叫住。”秦叔宝道:“我若没本事,不与你战了,却是你坐骑作怪,我终不放心。若你战我不过,又把脚力舞弄起来,可不受你的亏了?要见手段,大家下了马用短兵器步战,就放手擒捉你了。”尚师徒微微一笑:“也罢,就与你步战。”叔宝就跳下黄骠马,把虎头金枪插在地上,把马拴在枪杆上,取出双锏立着。尚师徒也下了呼雷豹,将提炉枪插在地上,拴缚缰绳在杆上,取出两根鞭,出迎叔宝。两个交手步战。叔宝一头战,只管一步一步往左边退去,尚师徒只管一步一步逼过去。徐茂公瞧见了,忙令王伯当如此如此。王伯当便轻轻悄悄趋过前面,拔起提炉枪,跳上呼雷豹,带转缰绳,加一鞭飞跑回营来了。
这秦叔宝手里一头招架,究竟眼快,一眼瞟见了王伯当,他就复败到落马所在,叫声:“尚师徒,我和你仍旧上马战罢。”拔了虎头枪,跳上黄骠马。尚师徒一看:“我的马呢?”叔宝道:“想是我一个敝友牵回营中上料去了。”尚师徒道:“嘎!你这干人到底是强盗出身,还是这样贼手贼脚,怎么把我的宝驹盗了去?”叔宝道:“你可放出程咬金过来还我,我便还你呼雷豹。”尚师徒点头道:“也罢,就放程咬金还你,须要对阵交换。”叔宝道:“这个自然。”尚师徒遂分付军士进关,还了程咬金的盔甲斧马,送出关来。两边照应了,这边还了程咬金过来,我这里放了呼雷豹去。其时天色已晚,两边各自收军。当晚叔宝回营,分付王伯当连夜到城东旷野处,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王伯当得令,同几名军士,备了家伙,带了干粮,竟往城东一株大树底下,掘下一个大窟。王伯当钻身伏在下面,令军士用苇席遮盖了,上边放了一些浮土,然后众军士各自回营不表。
次日天明,秦叔宝用过战饭,不带一个兵将,单人独马抵关讨战。尚师徒得报,即上呼雷豹出城来。两下也不多言,交手就战,将有五六个回合,叔宝半战半败,望东南而走。尚师徒催马紧紧追来,叔宝且战且走,忽叫一声:“尚将军,今日不曾与你说过,却是不要动那脚力才好!”尚师徒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过不扯就是了,不必多心。”叔宝道:“口说无凭。我到底疑碍这匹马,还是下马战好。”尚师徒道:“我下了马,你好再偷。”叔宝道:“你说这样呆话,这里如此旷野去处,离营有七八多里路了,四下没有人影儿,哪个走来偷你的?”尚师徒听说,抬眼望周围四下一看,便说:“也罢,就下马战便了。”二人下马,都将缰绳拴在树上,交手紧战,你来我挡,我去你架。叔宝又是一步步败将过去,尚师徒紧紧追逼,不肯放松。那王伯当在窟中轻轻顶起芦席,钻出窟来,将呼雷豹解了拴,即跳上身,加鞭走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