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张源?”钟垣追上来,“他,他不是那什么了么?”
我只顾往前走没理他。
“那张源这次回来,是不是你以前那档子事儿……”
“没有。”
“他不是卧底么?”
“诶你烦不烦?”
“不是,这事儿你得弄清楚,万一那什么……啊,说不清楚啊。”
“八点半,我上课要迟到了。”我剜他一眼,看看表走开了。
肖雁平给的教室是C02,阶梯大课,我攥着U盘刚走到C栋走廊上就愣住了。
C02教室门口全是学生,一个个挺哀怨地抱着书堵在走廊上,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怎么了?”我双手插兜一副威严相。
“课给排重了,这会儿里面正上着免疫呢。”一个男生苦着脸看我。
“教务处那帮人干什么吃的,排个教室都会出错。”我骂了一句,分开众人往教室里面走,随口抱怨,“谁在里面上呢,这么大架子。”
“白老师。”一个女生报上来。
“什么?!”我回头瞪了那女生一眼。
“……白椴老师。”那女生畏畏缩缩地又重复了一遍。
白椴升上讲师了?!我脑袋一懵,转念想也不是不可能;海归博士,要是搁二级医院直接当主任的都有。
我眉头一皱,推开门就进去,果然见白椴一只手撑在讲台上,另一只手拿着花名册,下巴冲着着学生正在发飙。第一节课就点名,完全是杀手级讲师的做派。
我一进去,全教室的学生目光马上看向我。白椴反应了一下,摔了花名册看我。
“不是肖雁平的课么?”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你也知道这教室本来有课,怎么不跟别人商量一下就自己开始讲了。”我有点儿隐怒,“还把我学生全都拦在外面。”
“那是你学生?”白椴看我一眼,“不是肖雁平的学生么,什么时候变成你学生了?”
台下的学生大气不敢出一口,看着我们俩站讲台上对视。
“行了你下来,我们一块儿去教务处排教室。”我伸手去拉他。
“我这儿课上一半儿了,隔壁教室空着你要上到隔壁去。”白椴低头去抽粉笔。
“你不还没讲么,”我压低了声儿劝他,“我刚刚进来还看你点名呢。”
“这是你的课么,用得着你在这儿瞎操心?”白椴火一上来直接摔粉笔,“课排重了你叫肖雁平来跟我说啊,啊?敢情现在肖雁平的课全交给你上?你是副教授?”
“你说什么学生全看着呢。”我瞪他一眼,急匆匆扯他下讲台,白椴跌跌撞撞地被我拉出教室,教室里走廊上一共几百号学生众目睽睽,面面相觑。
“你都是当讲师的人了,说话怎么还这么不分轻重。”我把他拉到一边,“你看看你刚刚在教室里那样子,也不怕学生们笑话。”
他理理被我扯皱的袖子,没说话。
“肖雁平今儿上午会诊,这课本来就是我替他来上的,排重了我正好不上。”我低眉看他,“你说你要是和气点儿,我说几句好话让学生们散了也就算了,摆什么脾气。”
“行,我就是脾气不好。”他冷笑着眼我一眼,“睡眠不足,神经衰弱么。”
我看他脸上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心里终于想起这一岔:昨天我脾气一上来拉着他做了大半夜的手术,白椴黑着脸在麻醉机前面楞撑着陪我到凌晨四点。上午八点半的课,他能睡好才怪了。
可我不也没睡么。
“那要不你把教室给我,你这会儿去补个觉?”我语气不由软了三分,“我不也没睡呢吗。”最后一句,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带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