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一凡也跟着他们起床走出了房间,就在她走出房间的那一瞬间,她听见身后轰的一声,她转过头去,眼前的景象使母亲惊呆了,钉在墙壁上面的架子垮了,几百斤重的书籍全部掉下来,她睡的床整个砸断为两半截,母亲尖叫着跑到陈一凡身边,她摸着陈一凡那修长的两条腿眼泪就流了下来,陈一凡告诉母亲她看见哥哥和父亲了,就是刚才,她看见他们从书架里走出来走到客厅里去,她跟着他们出来,然后书架就掉下来了。母亲脸色煞白,那晚,她搂着陈一凡,陈一凡感觉到母亲一直在颤抖。
梧桐树下的探戈 (28)
28
吃过饭,王哲开车去了血色浪漫卡拉OK,门口的车队停了很远。血色浪漫的歌带是从30年到60年代的歌,没有流行歌曲,血色浪漫的大门是水利和红砖砌成的,门口戒备深严,保安一律身着黄|色的制服,带着白色的手套,体形健硕高大,面部没有表情,陈一凡艾萨萨进去的时候看见大厅有一个小姐撩着她半裸的曳地的长裙小跑着进了一间包房,她的鞋两寸高的跟,前面尖得如一把锋利的刀,这使得她走路的姿势从后面看去像一个女妖。陈一凡经过那间包房时候正好有人从里面出来,能够看见房间里紫色的光线把屋子里的人弄得非常的妖冶,那个刚刚跑进去的小姐正靠在一个中年男人的身上,陈一凡惊诧的看着,那不是小蔓蔓吗?小蔓蔓怎么身上没有穿衣服,她来到这里做什么?没有穿衣服的小蔓蔓怎么成了一具骷髅骨架,陈一凡使劲想推开这扇门,但是怎么也不能推开,那骷髅骨架在对着陈一凡哈哈大笑,骷髅骨架的脸是小蔓蔓的,那张脸还是那样妩媚,但是小蔓蔓没有穿衣服怎么就成了一具骷髅骨架了呢,陈一凡弄不明白。那天陈一凡从车站接她回来的时候天气很热,小蔓蔓穿的长袖衬衫,她甚至不敢看街上穿吊带裙的女人。王哲不停的唱,不唱歌的时候他就用酒精棉球檫他那双婴孩般的红嫩的手。他以前在学校时候就以擅长用摇滚的方式唱革命歌曲而成为美术学院的前卫红色歌手,他唱起歌来比平时说话的表情丰富,他的声音有时候嘶哑的像是废墟里爬出来的一团灵魂在叹气。陈一凡不喜欢这里的气氛,她总是觉得闷得发慌,这包间里怎么都没有空气?窗户在哪里呢?红色的一团雾气开始弥漫四周,她看见小蔓蔓人被抽了筋和骨髓剥了皮成了一堆肉,然后那些穿黄|色制服的保安把小蔓蔓拧起来,小蔓蔓如同一团抹桌布被他们丢弃在垃圾桶里,艾萨萨尖利的歌声把陈一凡从飘忽中带了回来,艾萨萨的鲜红的嘴唇在紫色的灯光下颤抖,王哲在沙发角落睡着了。 半夜陈一凡和艾萨萨回到梧桐山庄。最近艾萨萨每天都不愿意回到自己家里,因为她和老E分手了,老E也成了老E的,她终于在光线充足的地方看清楚了老E的脸,那是一家房产拍卖会上,拍卖会在草地上开的,这让艾萨萨难受极了,老E的脸在阳光下那样残酷,他整个脸都是长满了银皮癣,白色的斑皮在太阳下银光闪闪,艾萨萨在木屋咖啡屋里所感受到的情素和感觉都因为老E脸上那些白色的斑皮而荡然无存。又过了两个星期,单彤说在木屋咖啡屋看见老E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那女人十分年轻。这以后艾萨萨就开始时常在外面游荡不回家,她每天轮着到朋友家里睡觉,她害怕一个人呆在自己的家里。她不停喝酒,喝醉了就朗诵那首诗歌:你说 /不会让我一个人在 /雨夜里寂寞 ——/今夜 /我找不到你。艾萨萨难受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吃饭都是多余的,现在对于她来说任何山珍海味她都嚼不出味道来。她去了一躺戊州的洋人街,呆了两个礼拜她在酒吧里喝掉了十五瓶马爹利,回家的时候她只有100元钱了,在街上她给侄子丑儿买了些零食,艾萨萨身无分文的时候想起明天的日子,她忽然想回家了,回自己那个家里,然后在自己的家里自己的床上好好的睡一觉。艾萨萨回到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