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最后,用那猎物将狼引走了……
在这刻,他只觉心里滋味有些莫名——自己竟然被这样一个粗鄙奇怪的女人给救了。
那双纤细滑嫩的手还在用力的摩擦着他的双腿,从左大腿换到了右大腿。
上半身已经暖意融融,肌肉的控制感再度回来,轻轻动了动棉被下的手指,已经能动弹了。
想来,这个女人应是先疏通了他上半身的血气。
发现手指能动,他心里松口气,看来身体应该没有冻伤严重,至少肌肉能恢复,就应该没有大碍。
心里大石一落,身体的感觉便敏锐了。
虽然那女人用了极大的力气,可他还是能感觉到,在他腿上移动的是一双极其柔软酥滑的手,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柔若无骨般的滑腻。
顿时有些生奇——一个村妇,竟然也能有这样一双手?
他并非雏儿,经历的女色也算不少。这些年,他那大哥往他府里塞的女人没有数百,也有数十。再加上其他人送的,母后送的……虽非个个都收用,但怎么算,也算得是阅历不浅。
可他经历过的女人中,没有一个女人的手及得上此刻在他身上游走的女子之手。
正胡思乱想着,那女人的声音却忽地淡淡响起,“既然醒了,就睁眼吧。”
不由一怔,这女人的语气,听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和气。
缓缓睁开了眼,眼前依旧是见不到底的黑暗——只觉那女人似乎一愣,放在他腿上的手也收了回去。
他轻轻笑了笑,语声淡淡,“我眼睛中了寒毒,看不见了。”
没有声音回应,周遭一片宁静。
他勾了勾唇角,唇畔一丝笑意清浅,轻轻将双眼阖拢。
过了片刻,他只觉那骤然生出凉意的赤luo双腿上又触到了那双柔软的温暖。那女人将棉布拉下了一些盖住了他的大腿,开始揉搓他的小腿。
两人都不再说话,封闭的空间内,只剩那女人浅浅细细的呼吸声。
他素来性子极高傲,从无服软之言。故而此刻,这个女人不再说话,他也未再开口。
又过了一会儿,那女人拉下棉被盖住他的小腿。用一张薄薄的棉巾盖住他的脚,隔着布巾替他的双脚都舒活按摩了之后,才直起身子,用棉被将他的脚盖住。
紧接着,他听见火盆朝床前挪动的声音。下一瞬,融融暖意顷刻间袭来,身上顿绝一暖,体内仅剩的寒意也被驱赶了大半。
那女人却依旧未说话,搬了火盆靠拢后,就打开门出去了。
虽看不见,在门响了之后,还是习惯性的睁了眼。须臾,在同样无差别的黑暗中,轻轻勾唇嘲讽似的一笑,又阖拢。
刚一闭眼,门又开了,那个女人走到床边,“喝了。”
静静的一句,只有两字,极为简洁。
他怔了怔,撑着身子,缓缓坐起,虽还有些不便的僵硬,终究还是能驱动自己的身体了。
坐起之后,一个大大的海碗便塞到了他的手中,是那个女人拿起他的手贴到碗侧的。
又是一怔后,热气袭来,鼻翼便闻到了鸡汤的味道。
是鸡汤。
静默片刻后,他端起汤碗,喝了一口,温热适度,正当可口。
便也不客套,一口气将鸡汤全喝了,碗朝前一递,同样简洁,“多谢!”
两字还两字,谁也不吃亏!
那女人接过碗,脚步却未动,“你的毒还未解。”
是肯定句,他却听成了问句。
挑眉笑了笑,“嗯”了一声。
他自然是知道。
除非将这双眼给剜了,否则这寒毒还是会慢慢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