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神晃动,他也不知道是敌是友。哪知那女人根本不在意,缓慢说道:“钱财在你左手边床头柜第二格的抽屉里,拿了便快些走吧,我不报警。”
孙怀瑾颇有些哭笑不得。现在被抢劫的人都这么淡定配合么?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他故意说道,声音愈发故意嘶哑难听,像极了一个破旧的风箱拉拉合合。
“桌上有我的身份证,记住我的名字,若我骗你,你大可再寻来杀了我。”
她话说得太过笃定,声音刻板冷漠,却远不如刚刚他在她床底下听到的那声软糯温柔的“晚安”动听,孙怀瑾听得有些皱眉,却用另一只手拿到她桌上的身份证和绷带,匆匆扫了一眼名字,他拿起绷带,想了想,命令道:“把手背到身后。”
那女人有些许迟疑,最后还是顺从地把双手被在身后交叠,孙怀瑾靠近她,刀放在一侧,手握住了女人的手,两人均是一颤,孙怀瑾双手极快地用绷带绑住了她的手和脚,顺带从背后用绷带蒙住了她的眼睛,却没有堵住她的嘴。
做完这些孙怀瑾的身体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喘息,手臂上的疼痛已经抑制不住身上蚀骨挠心的痛苦,他靠在床边,手指紧紧抓住床沿。
“你受伤了?”
“没有。”孙怀瑾绕过床,皱眉倔强回道。脚已经缓慢走到她的正面。
“我闻见了血腥味,我现在被你绑着,什么也做不了,只是告诉你,我柜子上有止疼药,你可以先用着。”
孙怀瑾拿着药,确定是止疼的药才扔了两颗在口中,却在她床前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这女人的脸。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台倾泻进屋子里,铺散在枕间的长发如海藻一般,女人的眼睛被绷带缠住,露在外面的只有微皱的眉头,秀挺的鼻和苍白的唇,所有的轮廓却像是在孙怀瑾的脑海里勾画了千万遍一般,闪过无数的光影碎片,他的手如同着魔般的伸向女子的脸庞,越来越近,却在还有一厘米的位置被女人喝住:“你干什么?”
孙怀瑾的身体陡然一震,意识逐渐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手心,痒痒的却很舒服,他的手不自在地收了回来,坐在床边,神情有些懊恼,言语却十分镇定:“你叫莫绛心?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床上的莫绛心却十分不耐。她从山下上来,本想去看看山顶是何人在放灯,哪知走到半路却没了踪迹,她只当是小孩们闹着玩,便回了房子,她近日都住在这里,孙宅明瑟楼,她是再不愿住了,谁知回来不过几日,便遇到了入室抢劫,偏偏这个抢劫的,还十分悠闲地坐下来跟她聊着天。
眼睛不能识物,刚才这人捆绑自己的时候,他温热带着茧的手却令她莫名熟悉,此刻她知道这人坐在她对面,她却直觉他不会伤害他,她回道:“不,我只是守房子的人罢了。”
孙家的人?他在脑子里搜了一圈却没有任何映像:“房子的主人呢?”
“主人不在,我替他守着,等他回来。”她平静的语气里带着萧索。
孙怀瑾并不知道这房子归在谁的名下,可是景凉说过他有时便上来住过几日,那这人应该是他认识的,那这女子必然也是见过的,所以初见便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叩叩!”门外突而响起了敲门声。
“莫姐姐,你在家吗?”隐约有女人的声音传来。
孙怀瑾脸色一变,有些紧张道:“让她走!”
莫绛心轻轻点点头,声音刻意有些懒散:“我已经睡下了,头有些疼不便起身,霜儿,明天我再去找你,今日天色太晚,你先回去吧。”
门外正是林霜和阿绿。林霜听见是莫绛心的声音,虽有些奇怪,却还是对身旁的阿绿道:“阿绿姐姐,我先开车把你送到景凉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