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淳看着他俩,一直没做声,这会儿想了想,一抬下颌:“你去吧,”等人走到门口,忽又喊,“赵祥庆。”
两人一起回头,尚淳笑:“送出来了又收回去,王居安这小子的气度不如以前。”
赵祥庆又伤一回神,脸上赔笑:“尚总,不能呀,也不敢呀,事赶事,事有凑巧嘛。”
尚淳只笑,不言语。
出了这门,老赵一路默不作声,却侧头瞧了她一眼,瞧得苏沫平白添了些负罪感,等电梯门关,听他轻吁一口气。
才到大厅,就望见外面停的车,和车里的人影,苏沫脚下微顿。
赵祥庆抢先一步,去开左后方的车门,她当没看见,坐到副驾。
车行大路,这回换做三人全不说话,赵祥庆寻思要不放点音乐,却瞧见苏沫又拿出手机讲电话。
她压抑了一整晚,情绪复杂,想起赵祥庆才说的事心里不安,于是打电话回家,听见那端语气如常,这才舒坦了点,谁知清泉还没睡着,吵着要妈妈向往常那样,在电话里唱儿歌说故事。
苏沫听出孩子精神很好,心里更放松一些,却想旁边供着两罗汉,气氛十足尴尬,如何又说又唱,心下有歉意,只能柔声哄她早睡,又说自己才下班,累了。
清泉情绪好,小嘴很甜:“妈妈乖,早点睡觉,我会想你。”
苏沫心里一暖,忙捂着话筒小声道:“妈妈也想你。”
两人又磨叽一回才收线。
车里再无人声,赵祥庆无论如何忍受不住,打开收音机,听交通路况,夜已深,路况很好,鲜有堵塞,主持人无话可说,一时情歌盈耳:
除非是你的温柔,不做别的追求,除非是你跟我走,没有别的等候,我的爱不再沉默,听见你呼唤我,我的心起起落落,像在跳动的火,我的黑夜比白天多,不要太早离开我,世界已经太寂寞。
赵祥庆挺喜欢这种老歌,从里到外浸透着年轻那会儿浑身涌动的荷尔蒙气息,尤其在深夜里回味无穷,让人心里发骚身上发痒。
听听老歌,养条老狗,陪伴老妻,安安稳稳下半辈子,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却见一旁的女人说了句什么,没听清,调小音乐,才知她报了自家地址并客气道谢。赵祥庆忙说:“不谢。”没多久把人送到,她只和自己道别,下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祥庆听着音乐,不急发车,心里开始默数。
王居安仍然一言不发,忽然推门,跨出去。
赵祥庆歇一口气,胳膊随意搭上方向盘,并不刻意地往外瞧。次次押中,难免小得意。
夜里安静得很,王居安说:“给我站着。”
苏沫停下,也不转身,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忽然就有些着急,脑瓜子转不停,努力思索各种对策,竟比先前应付尚淳还紧张。
到了跟前,王居安见她低着头,耳根晕红,眼珠子乱转,越发气不顺道:“你别再给我惹事了。”
苏沫想好的应对全不作数,慌里慌张回了句:“你才惹事。”
他沉默少许,转移话题:“一身酒气,哪里像个女人。”
苏沫答:“今天喝多了点,我想上去休息。”
他不搭话。
苏沫不自觉地伸手去捂胃部。
“胃疼?”
“嗯。”
“疼死你。”
“……”
“拼酒能解决问题?”
她想一想:“我听过有人喝完半斤白干,签下几百万的单子,还有人喝掉两打啤酒,当场敲定生意,在南瞻这里,没什么不可能。今天是求人帮忙,我……你,你实在没必要这样。”
王居安没说话。
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