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先睡吧。&rdo;
麥丁聽話的躺在沙發上,儘量往裡貼著想把更大的空間留給安子晏,安子晏關掉燈,又坐回沙發上,麥丁的膝蓋能碰到安子晏的背部,房間太黑了,他看不到安子晏的表情,很快,沉沉進入夢鄉。等他醒來時,他不知道安子晏是起床了還是他根本沒睡,付叔走進來,沖安子晏說:&ldo;這裡交給我就行,你先去上班吧。&rdo;
&ldo;恩。&rdo;
大家的表情都怎麼了,昨晚安素也是,是因為太累了嗎?坐上車後,麥丁系好安全帶:&ldo;昨晚真是嚇死我了,爺爺沒事就好了,過幾天應該就可以出院了,我還想過年第一個去看爺爺呢。安子晏,你說我該送什麼東西給爺爺,希望爺爺不要像上次那樣嚇我,我們要在爺爺家呆幾天呢……&rdo;麥丁知道爺爺沒事,邊笑邊滔滔不絕地說著,安子晏突然踩了急剎車:&ldo;別說了!&rdo;麥丁愣住了,盯著安子晏,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發火,安子晏撇過頭:&ldo;抱歉,沒事。&rdo;
太反常了,安子晏真的太反常了。
&ldo;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rdo;
安子晏看向麥丁,他不想看到他傷心,可他也知道麥丁絕對不希望自己瞞著他,安子晏抓緊方向盤:&ldo;爺爺他……快不行了。&rdo;一定是自己聽錯了,一定是安子晏說錯了,他的笑容在臉上枯萎了。幾分鐘也許是更長的時間,麥丁拽住安子晏的衣袖:&ldo;你胡說,你在胡說,不要騙我,不要再胡說!!&rdo;安子晏的手被麥丁從方向盤上拽下來,麥丁的眼淚落在安子晏衣服上。
安子晏沒有回答也沒有看麥丁,如果告訴他別哭了,他就能不再哭泣,也許安子晏會說的,可這註定是一場安子晏也無法阻止的哭泣。
&ldo;會不會是醫生弄錯了,爺爺看起來很好,我們帶他去其他醫院看看。還有,世界上很多病患身上都發生過奇蹟,奇蹟也會在爺爺身上的,對不對?&rdo;安子晏伸手擦掉麥丁臉上不斷冒出的眼淚。
&ldo;你不相信嗎?&rdo;
&ldo;我很想相信,麥丁,我很想。&rdo;
麥丁強忍住了眼淚,如果自己因為爺爺很難過,那安子晏心裡會比自己難過多少倍呢,自己哭著,是想讓傷口最嚴重的安子晏反過來為自己療傷嗎?被安子晏撫慰了那麼多次,如果這次還要讓他來撫慰,自己會不會太過分了。
&ldo;一定會發生奇蹟的。&rdo;麥丁用著從未有過的堅定語氣。
上班時,很多同事都能察覺出麥丁情緒低落,可他為了安子晏把眼淚控制了,而安子晏一向擅長把內心的情感隱藏在最深處,誰也沒發現他的異常。他們幾乎每天下班就會去醫院,但爺爺不准他們留宿。麥丁總會很開心追問爺爺往事,他真的很努力讓自己開心,邊聽著爺爺繪聲繪色地講述,邊咬緊顫抖的下唇,有好幾次,他覺得自己撐不下去了,他會哭出來的。安子晏也總是站在一邊,很少說話,時不時看下爺爺旁邊那些維持生命的儀器,如果發現不對勁就會去找護士,他看書的種類也全換成了醫學方面的。
但他們誰也阻止不了疾病。
爺爺一天比一天消瘦,身體狀況越來越差,有時甚至需要有人扶著才能起床。安子晏上班的時間變短了,麥丁很想跟他去,可安子晏卻讓他呆在公司,醫院已經成了無法忍受的地方,安子晏也已經不想看每次麥丁強忍住情緒假裝微笑的痛苦。
上午十點時,安子晏收到了安迅的簡訊,所有醫院看過檢查單後得出的結論是一致的。安子晏面無表情收回手起,站起來離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