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想到了严家礼,立时就皱起了眉头,感叹了一声。
佟佳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问:“你这是怎么了?”
“格格……”铃兰素来快言快语,心里藏不住事情,“我刚去上书房的时候,又见到严师父了!”
佟佳怔了一怔,她只能替那位真正的佟佳氏说“对不起”了。
“我早就跟他说过了,让他尽快的出宫去,没想到他竟然一直没走,还一直在这景仁宫外头转悠呢!”
佟佳道:“他说什么了?”
“他看见您病了,说是想——看看您!”铃兰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你若是再看见他,就告诉他我是不会见他的!”佟佳靠在枕头上,心下想严家礼倒是一片真心,脸上却只能淡淡的,叹了一口气,“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我是皇上的佟妃了!”
“是——我已经都跟他说明白了,格格您放心就是了。”铃兰道,“要不要给您拿床被子盖上?”
“不必了!”佟佳道,“我又不睡下,只是觉得身子沉,懒得起来。”
铃兰垂手侍立在一旁,不必多言。
且说吴良辅,他本就是个心胸狭窄的势利小人。铃兰素来对他不恭,今儿又当着两个小太监的面奚落了他一番,这口气如何能咽的的下去?
见郑亲王阴沉着脸子从上书房出来,后面跟着一干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的亲贵大臣,吴良辅就知道皇上的脸色定然更为难看。
吴良辅这脚刚一迈过门槛,顺治就大喝一声:“出去!都给我出去!”说着,就将书桌上的一摞书并笔墨纸砚都扫落在地上,好大一阵动静!
即便有气,吴良辅也得受呀!
看着顺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坐了下来,吴良辅唯唯诺诺的走到顺治跟前,低声道:“皇上,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呢,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呀?”
顺治不说话,怒视了吴良辅一眼。
吴良辅一边儿弯下身,捡起了几本书,轻轻的码放在书案上。
顺治道:“朕六岁登基,不过是多尔衮手中的一个傀儡……”他的声音颤抖起来,“等他死了,朕用心读书,立誓要效仿历代圣贤明君,做一个好皇帝,可是为什么就怎么难呢?郑亲王,不也是我爱新觉罗的子孙吗?他竟然为了一己之私,而置天下与不顾!”
吴良辅差小太监奉上一杯热茶,“皇上,先喝口茶吧……”
“放这儿吧!”顺治道。
顺治呆了半日,忽然道:“吴良辅,给朕更衣,朕要出宫去!”
吴良辅愣了一下,没回过神儿来,“皇上……”
“快去!”顺治喝了一声。
盛怒之下,吴良辅不敢多问,只能颠颠儿的去了。
出了宫门,吴良辅见顺治的脸色稍缓,才敢问道:“皇上,咱们今儿是去哪儿呀?”
“去钦天监!”
“皇上,是想去找汤玛法了?”吴良辅媚笑着,“现在汤玛法都知道您的身份了,宣他入宫就是了,何必跑一趟呢?”
“多嘴!”
“是,是,是,奴才多嘴!”吴良辅这才闭了嘴,心想:今儿这是触了什么霉头!
到了钦天监,汤若望出门迎道:“皇上,好久没来了……”
顺治笑了一笑,“最近琐事多的紧,就没顾上!”
“呵呵……”汤若望满脸菊花皱,“皇上贵为一国之君,日理万机……”
顺治笑道:“真是奇怪了,玛法也会奉承人了!莫非吴良辅常偷着来,不成?”
吴良辅心里犯着嘀咕:这和我怎么也扯上关系了?
“不是,不是……”汤若望道,“这可是老臣的真心话!”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