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比她好,我也不至于自小没有爸爸。”
聂奶奶闻言,甚至来不及恼羞成怒,就跟膝跳反射一样,伸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端午的脑袋由于惯性“砰”地磕到了门上。
端午偏着脑袋看着聂奶奶,她虽然也挨过端曼曼不少回打,拧耳朵、踢屁股、刮后脑勺,但是没有任何一回,是直接招呼在脸上的。
端午确实是愚笨的,愚笨,还不敏感,但再不敏感,她也终于看懂了聂奶奶一直以来的眼神。那并非比较偏中性的不耐烦和不待见,那是做过虚化处理的厌恶。她突然明白,眼前这个人从来没有当她是她的孙女,而这并不是相处时间短感情来不及培养诸如此类的原因,是她压根儿瞧不起她,她压根儿就不承认她的细胞和血液里有聂东远的股份。
端午跑得好像后面有吃人的妖怪,且头也不回,所以没有看到聂明镜打开车门一头雾水追出来时被闯红灯的POLO撞出去三米。
POLO司机估计是个新手,眼看撞了人,一下子慌了,再看路灯下聂明镜刚刚乘坐的黑色轿车是价值接近两百万的奥迪R8,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陆双溪慌张地叫着跑过来,聂明镜在她要扑过来之前咬着牙翻身坐了起来,他低头检查了自己的出血处,虽然很疼,但似乎并不严重,唯一比较麻烦的是脚踝好像扭到了,一时动不了。
端午已经跑远了。
POLO司机好像终于做足了心理建设,他踩着不太痛快的小碎步上前,表情却十分慷慨就义:“那啥,哥们儿,我全责。”
聂明镜握拳恼怒地道:“滚!”
“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滚!”
“……好嘞。”
第 30 章
结果是较严重的外踝韧带损伤。医生建议手术修复韧带,以防出现由于踝关节不稳造成的反复扭伤。
聂明镜在聂奶奶和聂东宁的喋喋不休里一直保持着沉默。
半个小时后,聂爷爷到了,与此同时手术室也准备好了。
聂奶奶不顾聂爷爷的劝阻跟着行进的轮椅往前走——她当然知道这只是个小手术,但她不愿意就什么也不做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聂明镜被人推走——行进间,聂奶奶注意到聂明镜额头上遍布冷汗,她一时找不到纸巾,索性解下自己的巴宝莉围巾去抹,结果聂明镜垂着眼睛没有表情地推开了她的胳膊。
端午翻遍口袋终于接受自己没有带钱的事实。一块钱都没有。她哗啦啦流着眼泪,有点羞愧地避开后面正等着她往里走的上班族,小声跟公交车司机说:“师傅,麻烦你再开下车门,我没钱。”
司机师傅瞅了她两眼,一脚油门离开站台,淡淡道:“没钱就没钱吧。”
公交车开出去七站地,端午就渐渐不哭了。她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看着车窗外或行色匆匆或闲庭信步或独自前行或勾肩搭背的路人。有人上车,有人下车,谁家的小孩唧唧喳喳地跟家长要求下回带着隔壁邻居家的妹妹一起来动物园看大象,两个高中女生额头抵着额头低声讨论护肤秘诀,刚刚坐下的满脸疲惫的上班族只来得及休息一站路就不情愿地把座位让给刚刚上车的老人……公交车停在上饶街街头的老街站时,端午跟在别人身后下车,眼角眼尾那红通通湿哒哒的痕迹也没有了。
端午下公交车的时候天已经黑成了炭,她在直接翻墙回家和去李一诺家拿备用钥匙两个选项里徘徊了两分钟,最后怏怏地去翻墙。
——她没有镜子,也没带手机,没法检查自己脸上有没有留下可笑的五指印。
端午翻自家的墙是很利索的,三下五除二就上去了,她正要一鼓作气往下跳,李一诺的声音就出现了。
李一诺不可思议地看着正骑在墙头裹得跟个北极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