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小姐,太太请这位桑相公上来!”
彩莲说完,赶忙又把头收了回来。
贵芝抿着嘴笑了一下,翻着眸子打量着桑南圃道:“我娘也在车上,怎么着,你到底是上不上车,天可快黑了,我们没工夫多耽搁哩!”
桑南圃点点头道:“这么说在下失礼了!”
谭贵芝伸手拉开了车门,作手势道:“请!”
桑南圃跃身上车!
谭贵芝笑着向徐、乔二人打着招呼道:“二位师傅请吧,天可快黑了!”
说完上车,车门“砰”一声又关上了。
徐、乔二位相视一笑,耸耸肩膀,各自跃上车座。
车把式这才重新抖动缰绳,马车继续前行。
车厢里,桑南圃见礼已毕,正在跟谭太太陶氏搭话。
陶氏对这位桑先生第一个印象极好,显得很高兴,他自从嫁与谭霜飞之后,这些年生活优裕,待人接物俨然大家风范。
“桑先生在冰河集,打算停留多久时间?”
“还没定,多则半年,少则三月!”
“桑先生是从事皮货而来的?”
“不错!”桑南圃笑着欠身说道,“那只是近一年的事情,以前晚生在江南定居。”
“江南?”陶氏脸上飞起了片霞彩,“那可真是好地方!桑先生住——”
“晚生落户在杭县栖霞门。夫人也去过江南?”
“我娘是在江南长大的,怎么会没去过?”——贵芝插嘴说。
陶氏一笑道:“更巧的是我也住过杭县,你说的栖霞门,我小时候常去玩,城门上那条大金龙现在还在不?”
桑南圃道:“还在,而且重新漆过了!夫人你的记性真好!”
一抹浅笑飘浮过陶氏的脸盘,她记起了昔日大姑娘时候的一瞬,却也同大姑娘一般地笑了。
“桑先生的宝眷也在江南?”——陶氏的一双美目,注定在桑南圃的脸上。
桑南圃忽然发现出她们母女极为相似的一面,同样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有轮廓的嘴唇,编排得如珍珠美玉般的牙齿……如果时光能够倒转,退后二十年,留住花样的年华,她们母女简直就像是一对孪生姐妹。
他到底并非好色之人,虽然“好好色,恶恶臭”人之常情,他也仅仅限于目光浏过的一瞬!
陶氏的话,问得他有点面上讪讪,“夫人,晚生还没有成家!”
陶氏的眸子里,闪出一种喜悦,又有点惊讶的神采。
这是难以想象的,像桑先生这般年纪,这般仪表,是没有理由迟婚的!
车厢里只容得下四个人的座位,谭氏母女并坐一边,桑南圃与丫环彩莲并坐一边—
—就因为这样,害得彩莲那个丫头,半天都低着头,连正眼也不敢看上桑先生一眼。
“桑兄——你上青草湖去干嘛?”
“去——”桑南圃一笑道:“去找寻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
“你朋友住在青草湖?”
“很久以前是的,现在可就不知道在不在了。”
说话之间,可就听见了车厢外马蹄翻飞践踏而过的声音,谭贵芝忍不住用手指把窗帘掀开了一角,正看见那奔过的一骑人马。
灰色的一匹牧马,马上人高身材,大皮褂,满脸长毛的汉子——
“是他!”谭贵芝脸上一惊。
陶氏凑过去看了一眼,也怔了一下,皱了一下眉,道:“把帘子放下!”
车外的那个长毛老汉,是存心找碴来的。
只见他张开着两手,呼啸叫嚣着奔马而过,套车的两匹马惊吓得扬起四蹄,唏聿聿长啸着,几乎把徐、乔以及那个赶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