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内心深处仍倾向于此。
宪宗的想法逃不过身边宦官的眼睛,左军中尉吐突承璀是宪宗做亲王时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见到宰相、学士都反对宪宗主张,便主动迎合宪宗意图,请求由自己带兵征讨。
对吐突承璀这一行为,宪宗虽很高兴,但没有明确表态。宗正少卿李拭为讨好吐突承璀,奏称:“王承宗擅称留后,不可不讨。承璀是圣上身边近臣,若是把禁军交给他,再让他号令各军,还有谁敢不服!”
以宪宗的英明当然知道李拭是什么动机,便拿着李拭奏疏扔给翰林学士,不无讥讽的说:“这就是一个奸臣,知道朕想让承璀担任领军将领,所以才上了这封奏疏。卿等切记,此人今后不得任用。”
正当宪宗还在打与不打之间权衡取舍时,昭义节度使卢从史的一番表态,让宪宗最终定下决心。
卢从史在任期赶上父亲病故,依制守丧在家。他这人原本立场就有些问题,曾于元和初年擅自发兵进入洺州一带招摇,宪宗早有换掉他的想法。
他见朝廷许久没有起复他的意思,不禁有些着急。趁着王承宗这事,通过吐突承璀向宪宗表示,愿率昭义军前往征讨。宪宗听信了吐突承璀的鬼话,重新启用卢从史为节度使。
宪宗对宦官言听计从的样子,简直与当年的肃宗、代宗、德宗完全一致!
有了地方大佬卢从史的支持,又有贴心宦官吐突承璀的拥护,宪宗心里算是托了底。然而他毕竟是中唐以来难得的英主,考虑问题比他父辈要理智的多,他也知河朔藩镇盘根错节的复杂局面,稍有不慎就可能重蹈建中年间“四镇之乱”的覆辙。
在经过一番思索后,他秘密召见翰林学士,说出了他的最新想法:“朕准备任命王承宗为成德留后,但需让他划出德州、棣州,另组一镇,用以削弱他的势力。同时,按时缴纳赋税,由朝廷任命州县官吏,你们看这样如何?”
李绛答:“德、棣二州归属成德已经很久,一旦划分出去,容易引发王承宗及其将士们的怨愤,邻近各镇也会顾虑土地被朝廷分割,从而暗中勾连煽动。万一他们抗旨不遵,更加难以处置。至于上缴税收、任命官吏的事,请陛下派名使者前往,以他本人的名义转告王承宗,不说是陛下的意思。如果他听,当然最好;假如他不听,也没损伤朝廷体面。”
宪宗点点头,接着问:“如今幽州的刘济、魏博的田季安身体都不怎么好,如果二人去世,也像成德一样把位置传给他们的子孙,那这天下何时才能太平!有人对我说‘应借机换掉,不听就打’,你们看呢!”
李绛道:“陛下轻易平定西川刘辟、浙西李锜,那些阿谀奉承的人才争着向您献策,劝您打开河北局面,而您也因前两次取胜易如反掌,就轻信了他们的话。臣等反复考虑,河北藩镇形势与西川、浙西不同,西川、浙西周边都是听令与朝廷的势力。刘辟、李锜两个狂徒势单力孤,朝廷大军一到势必四散奔逃。”
“然而成德不是这样,他们内部非常团结,四周遍布利益相近的盟友。朝廷一旦出兵征讨,必将陷入兵连祸结、财尽力枯的困境,届时西戎、北狄再趁虚而入,安史之乱的大祸又将重演。中兴大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愿陛下三思!”
就在这时,传来淮西节度使吴少诚病重的消息!
李绛力劝宪宗先出兵平定淮西,同时抓紧任命王承宗为节度使,让他感恩朝廷,避免两线开战。
宪宗随即委任京兆少尹裴武前往恒州(今河北正定)宣慰,王承宗倒也识趣,对裴武热情招待,痛快答应割让德、棣二州。
九月初七,宪宗诏令王承宗为成德节度使,依托德、棣二州组建保信军,任命德州刺史薛昌朝为该军首任节度使,并兼任德、棣观察使。
薛昌朝是王承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