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伺候他,接触连下人都不太愿意碰的秽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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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好一点吗?」小小的软软的掌心贴往他前额,随著遥远的甜美回忆,沁入他心脾。
也是小小的软软的掌心,也是醉得生不如死的时分,一个抱著小布娃娃的大娃娃,玩扮家家酒似地宣判著——
你该糟了,头都冰冰的。
「你自己站得起来吗?」她不确定有本事背他回车里。
如果你自己站得起来,就到我的院落吧,我替你看病抓药。
那时她几岁?五岁,还是六岁?他不记得了,只记得她像逮到一个新玩具似地,洋洋得意地把他拖回院落里,玩了一下午的「神农尝百草」,胁迫他吃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差点玩掉他的命。
我们明天再来玩。
当天晚上,他吐到家主快快延医,瘫在客房里奄奄一息,小人儿却还兴高采烈地攀在他床头邀请。天真到近乎邪恶,善良到近乎残忍。但,那双眼睛太可人,认认真真地把他收入眼底。
在那两瞳晶晶灿灿的明眸里,他是单独的个体。他不是哥哥姊姊们的附属品,他也不叫「世璋他弟弟」、「世方他弟弟」、或「世连他哥哥」。
世钦!世钦!
她像学到一首有趣的歌,不停地唱呀唱他的名,唤不腻。问她叫他做什么,她就会开心地咯咯笑,继续叫,彷佛这就是最好玩的游戏。
「世钦?」
蓦然睁眼,映入眼帘的,竟是年少时至王府作客看到的架子床床顶,一时不辨他身在何处,今夕何夕。
「要不要我请大夫来?」
原来是已经回到家了,现在正躺在为喜棠重新买过的硬板架子床上。西式花园大洋房,一进到他和喜棠的卧室,有如栽进另一个时空:檀木椅,架子床,临窗还有个仿似炕床的长榻。文房四宝,琴棋书画,挂了满墙,整间大房完全不复见起初布置的英国风镇。他常有种错觉,若向窗外一望,搞不好北京白塔就在眼前。
「什麽时候了?」他慨然起身。
「十一点多。你好些了吗?」
「什么好些了?」问得奇怪。
「你刚才还在路上吐得好严重,怎么一回来就好了?」害她担惊受怕得要命。
「吐乾净就没事。」
「喔。」好冷淡。人一舒服了,翻脸不认人。
「你去哪里?」
「我今晚去跟喜柔睡。」大妞妞,过来过来。
一团毛茸茸还不及摇尾奔去,就被只巨掌拦腰抱起。大妞妞最喜欢这个「姊夫」,他的手指总能搔弄得它浑身酥软,舒服透了。
它仰卧在他健壮的臂弯里,四脚朝天,等著他玩它的小肚肚。
世钦一向具有绅士风度,尊重「女士」的要求,逗得大妞妞不亦乐乎,气得喜棠双颊鼓鼓。
「把大妞妞还我!」
「请你尊重它的民主自由。」他看都不看她一眼。
「大妞妞是我的!」
「我也没说她不是。记得走後把门带上,顺便叫个人上来帮我放热水。」
平时都不曾见他如此坏过,如今终於露出真面目。「要叫人伺候,自己去叫。希望你别忘记,我现在还在生你的气!」
照顾他是一回事,新仇旧恨又是一回事,少把两者混为一谈。
她正想上前抢回她的宝贝狗,不料他早懒懒散散地任它攀爬到他肩颈上,像团围巾似地圈在他颈际玩。
「放它下来!」这么高,教她怎么拿得到?
「你生我什么气?」
什么态度!倨傲得好像他才是该生气的那一个。「我才不要告诉一个觉得我丢人现眼的混蛋丈夫!」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