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水珠的井壁上来回碰撞,震得我自己的耳朵都嗡嗡作响:“马蒂尼!你这个混蛋——”
当日匆匆跑出来,含光自然落在了寝殿之中,手边根本半根武器都没有。我还说呢!我还说为什么马蒂尼那样奸诈狡猾的人居然会让我这么简简单单的逃出来,他恐怕在看到伊尔斯逃走的时候就警惕上我了,这会儿估计王宫内所有井下都早张好了网,只待我这么乖乖的往里面一跳!最气人的是,偏偏我还真跳了!
这还真是让人不得不服的天罗地网啊!
我咧了咧嘴,却笑不出来,于是只能蜷着身子缩成一团,在冷飕飕的井下保存着体温。
等马蒂尼将我从网中捞上来,至少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我从殿中跑出来的时候本来就穿得少,这会儿在井下这么又气又急又冷的一阵,头也有点晕了。一直到身下的网摇晃不停的被人提起,才迷迷糊糊的清醒了过来,一抬头,立马被骤然出现的巨大光明晃得流出了泪,就连抬手匆匆一挡也一点都挡不住。
眼泪就这么顺着指缝流出来,湿了一脸。
马蒂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哭!”
或许是声音贴得太近的缘故,我恍然错觉了一点温柔。
随后,网在身上的大网便被人轻轻取下,又有一件还带着微弱体温的外衣披在了我的身上,一裹一收,我已被人揽住腰抱在了怀中。
我浑身一僵。
脸颊有些发烫,我使劲睁眼看去,却总是迷迷糊糊一片,只能看出个大体轮廓,唯有马蒂尼那低头的一眼,冷冽清爽,如同黑夜中的星子一样让人无法忽视。
我低吟一声,脑袋猛然如炸开般疼痛,竟然一头撞在马蒂尼胸膛上。
额间一点微凉,带走了少许痛苦,过了好半晌,我昏昏沉沉的脑子才反应过来:哦,那是马蒂尼的唇!
顿时就有些恼怒,可惜连握拳的力量都没了,耳边又听马蒂尼说:“走了,回去吧。”
非常简单的几个字,我却禁不住冷笑:回去?他不就是在阻止我回去吗?
只可惜我全身无力,根本阻止不了他揽在我腰间的那只手,手臂一紧,他已经抱着我大步往回走了,甚至没让我感觉到多少颠簸,片刻,忽然听到马蒂尼有些惊讶的声音:“怎么这么烫?”我抬眼看去,就见他脑袋一转,微卷的黑发飞扬,声音里参杂着恼怒:“还不叫医官来!”
我迷迷糊糊心想:【难怪脸这么热,原来是发烧了!】
或许是心力交瘁的缘故,这场病居然大半个月了都还不好,无比切合那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于是,我跟马蒂尼的婚事也就这么一天一天的拖下去了,鉴于此,尽管厌恶,我还是在人前皱着眉一口一口“勉强”的喝那难闻得很的药,然后趁人不注意转手就倒到窗子外面去了。
那次过后,马蒂尼像是转了性子一样不再逼我,哪怕我时刻准备着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勉强压抑的地方,就连料想中来自安培拉的气势汹汹的挑衅都没见到。于是,我对他的警惕也就在自己还没察觉到的时候慢慢的放下来了。
这人真是个可怕的男人!到半个多月后,我可以与这个男人和平的共处一室后我才猛然惊觉,只可惜,大势已去。
大概,我不但是那只撞上树桩的兔子,还是被温水煮死的青蛙。
于是,无法阻止的,马蒂尼开始常常来我这里坐坐,然后愈发得寸进尺的,他开始把很多政事都带到我这里来处理。青蛙如我终于在水沸腾之前开始警醒,他一来,我就避嫌一样的就跑得远远的,偶尔也去花园,再看那口让我坠入网中的井,心头的感受竟然复杂得难以成言。只可惜,周围的侍女们似乎与我想的不太一样,走过那些长长的走廊时,我总可以感觉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