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紧了女儿,踌躇间,墟葬却毅然握住了她的手,犹如握紧了锦瑟年华。炎柳看了,偷偷去牵玉叶,摸了半晌却落空,玉叶啐了一口,纤指迎了上去。
休辜负。莫相忘。两手相牵,哪怕世间萧瑟、人生零落?八目相对,前路总有波折,也可闲庭信步,悠悠然地走下去。
景范看了这两对佳人,寂寥地退出屋子。王业争霸,高处不胜寒,他看够了那种意气风发背后的落寞,此时,仿佛经不住这朝云暮雨的美好,径直走到了城墙上,望向天边云端。
甘露城外,黎明前的黑暗,已然降临。
皎镜
霜林漠漠,雪色覆盖的山谷里,有十几户人家。往昔炊烟袅绕的黄昏,此际寂寥如夜,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巨掌,压在整个村落之上。
村头小径远远驰来三匹白色骏马,马上三个旅人雪色衣帽,尘色仆仆,眉宇间气质不俗。当中有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茶褐色的长发打着旋儿垂在肩上,一对碧蓝的眸子,夺人心魄的明亮。他忽然蹙眉驻足,回首道:“师父,这里好生安静。”
为首的男子三十多岁年纪,左耳下一只亮圆闪烁的水晶环,看去颇为妖异。他拿下帽子,摸了摸浑圆的光头,笑道:“没事,有我在,死人也能说活过来。卓伊勒,老规矩,找地方投宿,弄酒食。”
卓伊勒叹了口气,瞥了眼走在最后的锦衣男子,那人一身孤清之色,清俊的面容上,一团忧虑像薄雾散着。卓伊勒想说什么,看到他的神情又咽下,“长生,你陪我师父歇着。”
那长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貌,一双眉目却似历经沧桑,他点了点头,等卓伊勒走远,缓缓开口说道:“皎镜大师,你说我家少爷,会不会来北荒?”
皎镜狠狠瞪了他,忍无可忍地道:“长生,这一路你问了不止一百遍!紫颜那家伙,有夙夜那妖怪在,呸呸,我也被姽婳传染,叫他妖怪了。那啥,有神通广大的灵法师在,你家少爷早就起死回生,不会有事!”
长生喃喃地道:“没事就好,否则少夫人来了苍尧,看不见少爷,不知道有多伤心。”
皎镜闷哼一声,目光里有一丝不可察的痛惜,却依旧翻着白眼,道:“侧侧可没像你,反复念叨他!就算他不来,你的易容术如今也已有成,怕个什么?最好紫颜死都不出现,就靠你力挽狂澜,嘿嘿!”
如果紫颜不到,长生便会以易容师之名,列席十师会。这是无上的殊荣,虽然易招致同业的嫉妒,却可一夕成名。可长生宁愿重见紫颜,也不想窃取那无谓的名利声望。长生的脸微一抽搐,忘了有怪神医之称的皎镜爱看好戏的德性,恨不得天下大乱。
他叹了口气,恍惚中又想起了往事。
他幼时曾被人毁去容貌,被易容师紫颜捡到前,乞讨为生,颠仆流离。之后,紫颜给了他清俊出尘的容貌,更抹去他的记忆,领他登堂入室修习易容术,种种苦心直到他学有所成时才明白,忆起了前尘往事,再不复从前的天真。
就在那时,紫颜与人对敌,引发了多年用药的隐患,昏迷不醒,得灵法师夙夜施展桃代李僵的法术,压住紫颜身上的死气,以梅枝替身挡过一劫。夙夜遂携紫颜隐居灵山妙境祛除积毒,如今一年过去,谁也不知紫颜近况如何,长生久不见亦师亦主的紫颜,不免惦记于心。
这一年多来,他与卓伊勒在紫颜留下的府第开馆行医,无论易容或治病,都积攒了一些声名,提起京城长生府,颇有好口碑流传。两人虽是好友,长生恢复记忆后自知比卓伊勒年长不少,举手投足间多了稳重拘泥。这一切,皎镜师徒看在眼里,无法劝慰,只能任由他沉浸于怀念中。
卓伊勒走进村子,浮起奇异的感觉,如脚踏浮萍青云,飘零没有着落。他忍住心头烦郁,又走了几步,北风卷着尘埃扑来,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