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已经昏迷数天。
说这话时,芳菲没朝我看,表情漠然。
我有些诧异她的漠然,心下略有不快,“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不管怎么说雪姨始终是我的养母,当年如果没有她和你爸的收留,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流浪。幸亏你现在告诉了我,不然我真会恨你!”
当时我跟芳菲坐在医院花园里的长椅上,我打量身边的芳菲,衣着修饰仍是贵妇太太的样子,大约是为了掩饰消瘦晦暗的面孔和整个精神面貌的颓靡,她的妆容很浓,眼影涂成了青黑色,脸上不知道擦的什么粉,一点皮肤的质感都透不出来,让她看上去像戴了张面具。这样的妆容实在不适合出现在清冷的医院,包括她脖子上闪闪发光的钻石吊坠项链,还有身上驼色的Gucci裙装,非但没让她显出高贵,反而平添了几分风尘味。
听到我说恨她的话,她转过脸看着我,唇角抽了抽,似乎想笑,却终究没有成功,“你不一直恨着我吗?”她上下打量我,目光停留在我脖子上的蓝色宝石项链上,这回她是真的笑了,“Tiffany1934年的限量版,全世界仅此一条,市值几百万,你的男人果然爱你。你戴着这样的项链还要跟我扮演姐妹情深吗?别跟我说你是为了让妹妹幸福才放弃莫云泽,嫁给你不爱的费雨桥,真好笑,如果你没有嫁给费雨桥,你戴得起这样的项链吗?”
“四月,你怎么可以这样看我?”我瞪大眼睛,眼泪在眼中颤动,声音也在不争气地发颤。
“你要我怎么看你呢?”芳菲反问,“我们谁也比谁高尚不了,虽然我们爱上过同一个男人,但你比我有理智,起码你还能抉择得出谁能给你更好的生活,而我却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什么龌龊的事都敢去做,明知道前面是火坑也要往里跳。原来我以为我是看上了他的钱,可是后来我发现我根本不在意他有没有钱,事实上结婚后他没有给过我一毛钱,连个发卡都没送过给我,我依然舍不得离开他,哪怕他现在是具活着的尸体。”
“尸……尸体?”这话极大地刺激到我,隐忍许久的泪水终于汹涌而出,身子也瑟瑟地发抖。我疑心是风太冷的缘故,身后的银杏树被风吹得沙沙的作响,金色的小扇子在风中旋转着坠落,眼前一片耀眼的金黄。
芳菲笑着点头,“没错,如果你现在看到他的样子的话,你会很庆幸离开他……嘿嘿,他连脸都不敢露出来,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像个木乃伊。所以你比我聪明,你的男人英俊又多金,坐拥数十亿资产,而且是独立的资产;不像我的男人,所有的财富都属于莫家,他个人的财产养活他自己就不错了。当初你很清醒地认识到了这点,于是扭头就嫁给了费雨桥,不是吗?”
她疯了!她一定是疯了,所以才说出这么颠倒黑白的话……我摆着头,天与地都旋转起来,只觉胸口像是突然被撕裂了一样,有汩汩的血涌出来,我疼得直发抖,滑落到唇角的泪水咸涩得发苦,“芳菲,你一定要将我们的姐妹情分弃之不顾,我也没有办法,但你不可以这么侮辱我,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你凭什么这么伤害我?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你还有没有人性?!如果李老师听到你这样的话……”
“别把我爸抬出来,他已经死了!”芳菲神经质地大叫,“没错,我是没有人性,我从小就在那样的家庭中长大,没有人告诉我人性是什么!我只知道我爸拼死拼活养活这个家,而我妈却成天嫌弃他,说两句就跟他吵,打心眼里瞧不起他,嫌弃他是个窝囊废。这些都是你能看到的,你看不到的是,我爸白天上课的时候我妈就偷人,偷人你知道不?几次都被我撞破,我妈就拿钱封我的嘴,不敢相信吧?我妈在我身上下足本钱培养我,也不过是为了她自己能过上有钱人的生活,只要有钱,她什么事都可以做。那年我爸的学校分房子,我妈为了争名额,不惜怂恿我跟校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