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请随我来吧。不过要注意,犯人乃是涉了命案,你最多有一炷香的时间。”
“什么?命案?”
那看守道,“是啊,若是普通犯人也用不着你登记,直接就放你进去了。”
他心道,这个丫头,这回究竟是惹了多大的麻烦,竟闹到提刑司来了。待会儿定要好好问问她。
站在牢房外,他瞧见她安静地趴在草堆上。他气,她究竟是知不知道这京畿提刑是什么地方,被关进来又意味着什么。此刻竟然还优哉游哉地趴着。
他开口叫她,“楚延。”
他没想到,她听见他的声音,会立刻起来朝他跑过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她盼了他许久了。
一如这么多年,他盼她想她一样。
她转过身来,他才发现,她手上脚上都上了沉重的铁链。那铁链的重量,他不是不知道,寻常男子都受不住,何况是身娇肉贵的她呢!难怪她趴在草上一动不动。
他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隐隐可见皓白的腕子上,皮都蹭破了。他原本的火气立马就烟消云散了,只剩了心疼。
那铁链对她来说的确是太重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脚下迈不动步子,直直栽倒在他面前,磕在石沿上。可恨的是隔着牢门,他想去扶都够不到。
她趴在地上,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正水盈盈地盯着他。她吸了吸鼻子,趴在地上喊他,“慕渊…”
他心中一颤,她额上的血终是刺痛了他。当即转身对那狱卒道,“给本王开门!”
他料到了那孟其的手下不会听他的话,二话没说,抽了剑,手起刀落将门锁劈开。
她的性子他知道,这提刑司的公堂,怕是镇不住她。可她越是这样他越是担心,毕竟,那个孟其不是他,不会纵着她。眼见她平日剑拔**张的气势全都不见,此刻正委屈兮兮地往他怀里钻,说着让他信她。
他心里又一疼,她往日何其嚣张啊,此番一定是受委屈了才变成这幅模样,才会主动寻求他的庇护。
他哪里知道,她何其狡黠,其实只是学会了向男人撒娇讨便宜,此刻正在他身上实战呢。
他轻轻将她揽住,原本准备质问她的,此刻也变得轻声细语。他一边仔细听着,一边不由得伸手想将她抱紧些。她却被烫到了一般,立刻跳着躲开他的怀抱,龇牙咧嘴捂着腰。
他这才注意到,昏暗的牢房里,她脸色明显太过苍白。火气蹭地一下又上来了,他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本以为她只是受了些委屈,他万没想到,她竟是挨了打!
她闹他,闹七王府上下,放火,打素心,抵了他的宅子。她上蹿下跳不得安宁。可这哪一样,他也没舍得打过她啊,就连唬她两句也得提心吊胆着她是不是又要离家出走。
可今天,他一个没留神,竟让她在外面被人打了。
他花了那么久的时间,费了那么多力气才将她娶到手啊。自她进门那日他就发誓要给她最好的,谁也别想伤她半分。然而就在这京畿提刑司,在他的眼皮下,叫他如何不心疼。又挥剑断了她手脚上的束缚,这牢里,他一刻也不能让她待下去。
他蹲下身去,“延延,上来,我背你回家。”
他惦记着,她身上的伤,到底要不要紧,于是一刻也等不得。他心急又心疼,自然看不到她轻轻伏在他背上的得意。
一路上,他背的自然,倒不觉得有损身份。毕竟,在她面前,他何曾真正的像个王爷过。背上她的声音传来,糯糯贴在他耳边,听得他心里一软。
“慕渊,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他心道有什么不好的,还有什么比她身上的伤更要紧。
她却执意,让他将她放回牢里去。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