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欧竞天,看他服下药,并无不适,这才接过玉瓶,妥善放好,伸手便去扯欧竞天的衣袖,口中道:“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欧竞天一面躲闪,一面低低笑道:“妍儿,虽然我们久未见面,你也不至于这般急色吧?”
慕清妍脸色一沉:“你再这样说,我可恼了!”
“好了!”欧竞天捉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中,沉声道,“妍儿,不让你看也是为你好。你放心好了,有崔先生在呢。再说,如今这般情势也不是我们查看我身上的伤的时辰。对了,”他很快转移了话题,“我听闻,你在天晟宫没了我们的孩子?”
闻言,慕清妍的脸色沉黯了下去,浓浓的挥不去的悲伤席卷而来,这将是永生的痛……
见她沉默,欧竞天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柔声道:“妍儿,此事终究是我不好……若我不是在那要命的当口儿离开王府,也不至于有后面的这些事情。”
“怎么能怪你?”慕清妍闭上眼睛,软软趴在欧竞天怀中,一百多个日日夜夜以来,这是她第一次露出这样软弱的姿态,“是我不好。我是个女人,又是医者,竟然连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你知道么,我在段随云身边,殚精竭虑,只想着早些逃离,甚至不惜动用才跟陶小桃学会的‘虚幻’,她曾经几次三番告诫于我,不可轻易使用,否则极伤元气。可我,还是不顾一切的用了。即便没有那日城头的历险,我们的孩子也是保不住的,是我……是我……”她的泪已经湿了欧竞天胸前衣襟,“是我亲手杀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润泽,我……我好恨!”
欧竞天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妍儿,你无须自责。若不是段随云诡计多端,你又何须被迫动用自己还未完全掌握的功夫?这笔账,”他的声音浸了冰水般寒冷,“我们迟早要向他讨回来!”
“是么?”车外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他并没有可以提高声音,可是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也要楚王有这个能耐才行。”
车帘无风自动,倏尔自行掀起。车前站定一人,身穿淡青色长衫,衣袂飘摇,温润如玉秀雅如竹,单看外表的确是个只得新来的谦谦君子。正是段随云。
段随云负手而立,身边的刀光剑影仿佛只是微风拂面,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慕清妍眼眸一缩,深沉的恨意席卷而来,这个人,这个人!他从来都不是他所表现出来的这般温和无害!正如修罗花,美丽无匹,却也最毒不过!
欧竞天懒懒靠着板壁,反倒比方才更多了几分闲适,微眯了眼眸,仿佛根本不曾看到段随云。
“欧竞天,”段随云眼中厉色一闪,尽量缓和了语气,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施舍般的道,“这是你最后一个机会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哦?是么?”欧竞天语气轻轻,却带着冷傲的睥睨,“你以为你果真能收服我,那便展示一下你的本领吧!”
段随云眸子一缩,冷笑一声:“你已经走投无路,却还这般嘴硬!你不知道天庆如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而你楚王也已成为一介庶民?你以为,仅凭着妍儿和赫连扶苏的交情,你便可以在南蒙高枕无忧了不成?”
“段随云,”慕清妍冷然开口,她强自压下胸臆间翻涌不休的恨意,眸子却一片冰寒,“你真可怜!”
“什么?”段随云不可置信的望着慕清妍,“你说什么?”
“我说,”慕清妍冷冷一笑,仿佛腊月天窗子上结的冰凌花,“你作为一个独夫,真的很可怜!”
“独夫?”段随云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随即仰天大笑,在这一刻,他身上的温和气质荡然无存,变成张扬狂傲不可一世,“不错,我便是要做一个独夫!位高权重者,哪一个不是孤家寡人?所谓高处不胜寒,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