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宫的林荫小道一直走,从这头走到那头,再转到另一条小路,反反复复。
直到有一天傍晚,蔣小乖在一众大叔大爷的声音中听到蒋文明的大嗓门。
她当时吓得脸色都变了,拉了龙岩的手就跑,一直跑到僻静的角落才气喘吁吁地停下对他说:“我爸不许我在大学里谈恋爱,他说学校就是学习的地方。要是让他看见你,以他那个暴脾气,我都不敢往下想。”
龙岩委屈又无奈:“那我们岂不是要一直维持地下恋情了?”
蔣小乖就满眼愧疚地说对不起,脸皱的像包子一样,萌化了他的心。
那天,在文化宫僻静的角落里,蔣小乖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和龙岩完成了此生中的初吻。
龙岩至今还记得她当时的模样,生涩僵硬、手忙脚乱,害羞地要死还要时不时睁开一条眼缝偷瞄周围的环境,生怕一个不留神蒋文明就从哪里跳出来,给他们来个“捉奸捉双。”
可就是那样胆小如鼠的蔣小乖,后来竟大着胆子拉着他偷偷去看蒋文明,她指着象棋桌前那个凝眉思索的中年男人,言笑晏晏地告诉他:“那个就是我爸,你以后的岳父大人,你要好好看清楚哦。”
龙岩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看了蒋文明几眼。
可没想到,当初那漫不经心的一看,竟然真的把蒋文明的外貌印在脑海里。以至于此刻在这里再见到一步步走近的蒋文明,他竟能一眼认出,竟还像几年前的那个傻小子一样下意识地想躲。
但下一瞬他就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可笑,自始至终蒋文明都不知道有他的存在,更不可能认识他,他又自作多情地紧张个什么劲儿呢?
龙岩自嘲一笑,挑了一张干净的石凳坐下,看他们下象棋。
蒋文明晃晃悠悠走近,立即就有人招呼他,“哎,老蒋,你来得正好,我们来杀一盘。”
“输了不能耍赖啊。”蒋文明笑着坐下。
“你现在是春风得意,我们哪能比啊,看你这满面红光的。”对面那老头打趣他。
蒋文明笑而不语,立刻就有人接着问:“小乖的婚礼定在哪一天了啊?到时候别忘了叫上老伙计。”
蒋文明僵硬地点点头:“那当然。”
“怎么从来没见过新女婿啊,他是做什么的啊?证都领了还不上门来拜见你们?”
“他忙,”蒋文明转移话题:“哎,我说,你还下不下棋?”
“下,下,”对面老头赶紧走了一步棋,又说:“下个月好日子比较多,结婚的肯定也不少,小乖是不是也下个月办?”
蒋文明搪塞其词:“还早呢,我女婿太忙了,婚礼的事可能得推到明年了。”
一旁的老头纷纷来了兴致,还想再问,蒋文明赶紧站起来说:“哎呦,我肚子疼,得上个厕所,你们先玩。”说完,装模作样地捂着肚子跑走了。
龙岩目送蒋文明离开的背影,只觉得眼前视线变得模糊,只剩那一抹白背心,和蔣小乖的声音:
“我们就要结婚了,我们就要结婚了。”
原来她那天说的都是真的,她竟然真的要结婚了。
龙岩艰难地收回思绪,想要起身回去,却又听到那几个老头在议论。
“看见老蒋的表情没,明显地不自然啊,我看他不是肚子疼,是找借口跑了。”
“什么情况啊?”
“就是他家那个小乖,前几天不是说要领证结婚了吗?结果后来好像是没领成,吹了。”说话的是刚才坐在蒋文明对面的老头。
“你长了千里眼顺风耳啊,人家家里的事你怎么那么清楚?”
“嗨、我不是住他们家楼下吗,就老蒋那大嗓门,随便咳嗽一声我家房顶还能颤三颤呢。那天小乖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