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过度,咳嗽两声,又道:“到底什么事呢?”
“那个,”安逝小心打开包着宝宝的外套:“他那个脐带周围出现了黄色的液体,是怎么回事啊?”
“是哦。”袁天纲表情也凝重起来:“难不成要断了?”
“是吗?是这样吗?”安逝紧张的问。
李淳风也凑过来:“可孙神医不是说要十来天才断的?”
“哎呀,肯定是营养不好,所以,所以……”安逝急得团团转:“我就说应该喂人奶才是健康的,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
“好了好了,你别自己吓自己。”李淳风叩一下她的头:“先回去问问神医吧。”
“对,对,动作轻一些,每擦完一个地方后再换另一块干净的布巾把水擦干。”小小的婴儿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正享受着安逝特殊的“洗澡”服务,以及旁边六只眼睛宛如探照灯似的来回巡视。
“我说,还是将他送到山下村庄请人喂奶吧。”袁天纲捻着手中的龟耆,看向持扇开始煎药的孙思邈。
李淳风把食指放到宝宝的小手掌中,宝宝立刻紧紧握紧了他,这种感觉真是很奇妙。
“再给他吃一剂汤药,固元培本,”孙思邈盯着火候,“以后慢慢吃些奶水,就能跟正常小孩一样了。”
“哇哇,尿床了,尿床了。”李淳风边叫边来不及的往后缩,安逝连忙放了毛巾,将宝宝抱起来,一边叹:“各位老大,好像没尿布了。”
三个男人闻言,齐齐往外看,外面院中整整挂了一排青色、白色的布片。李淳风反应过来,最先紧住外衣,嚷道:“别再打我主意,我已经没衣服穿了!”
袁天纲皱眉:“怎么用这么快?”
“婴儿刚出生时不但尿床,大便也比较多。”孙思邈一咳:“我也是刚从书上看来的。”
这几天光他看的妇科——也许该算小儿科?——的古书,以后就是想当这方面的专家,应该也没多大问题。
安逝道:“你们还舍不得那一件两件衣服。我呢,那么多尿布,每次都是我洗的!”
李淳风顿时哑了声,“我也知道你一个小姑娘的挺辛苦,不过不是要给他请个奶妈么?”
“那我也要跟着。”
他看向她坚决倔强的眼神,微笑:“我没说不可以。”
“其实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孙思邈思忖着:“我们找一户好人家收养他,这样对孩子来说,才是有个完整的家。”
“不行。”安逝想也不想便反对:“天长是单叔叔跟清英姐姐的孩子,怎么可以轻易给别人?”
“当然不是轻易。况且,你确定你真的照顾得了他?能一直守护他直到他成人?”
“我——我可以的。”
孙思邈摇头:“你还太年轻,没有做过母亲的人永远不可能真正体会到一个母亲的感受。”
袁天纲接道:“而且,你注定不可能被他所羁绊。”
她摇头:“这几天来,我看着他哭,看着他笑,看着他呼吸,看着他皱眉,我甚至几乎真实的感受到这就像是神的恩赐——长安城外,你隐示孙老大来这儿,然后我也到了这儿,然后碰到了清英姐姐,然后有了天长……这一切,难道还不足以说明?”
“行行行,人是要请的,谁也没说要从你身边夺走他不是?”李淳风恐怖的发现自己最怕这小姑娘要哭的样子——偏又强忍着不哭出来,还要扬眉带笑。
见他出来打圆场,孙思邈低了头继续煎药去了。
袁天纲道:“原来你还记得我。”
“那是。说起这个,太常寺一案我还没弄清呢,现在可以透露一下了吧?”
袁天纲溜到门边,一笑:“我去找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