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能叫做人了,得叫做恶棍。
“大哉乎,有治为君!惟天为大,惟治泽之。
德,足以怀远;
义,足以得众;
才,足以睥古;
明,足以羞天下;
——此真龙天子也。
荡荡乎,臣心有愧焉:身无一技之能以佐此旷世人杰!
巍巍乎,广矣,大矣,万岁矣!”
数万锦衣卫大声跟着钱不丰一句一句歌功颂德,你还别说,这话听起来肉麻,可当这么多人一起忽悠你的时候,这听起来,那是美滋滋的,李治脸有点红了,娇羞的坐在马上,矜持的微笑着,本来一句质问,一场政治作秀,就在钱老狐狸的引导下,不经意间竟成了如此局面,实非常人所能想象!
候弦高被气的说不出话,耳边响起的也竟是歌功颂德的声浪,他也就一个人可压不过,只能不断的冷笑,也此冷笑表达对李治、李义府,尤其是无耻大人钱不丰的蔑视,他声音低沉沙哑如地狱恶鬼的在竺寒暄耳边喃喃道:“看见吗,这就是你喜欢的人,甚么样的臣子就有甚么样的君主,你不觉得他们很无耻吗。”
冰冷的声音响在竺寒暄耳边,配上脖子上锋利森冷的寒刃,让竺寒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她不能动,可却能说话,听到候弦高呼吸沉重的挑拨离间,竺寒暄皱起了眉毛,颇为奇怪的反问道:“你真的觉得他无耻?”
“当然,刚才我说的你没听到吗。”候弦高不快道。
“可你真的不觉得他很聪明吗?应变如此灵活,如此机智,臣下出口成章,你不觉得那首《大哉赋》唱的很对吗?”
竺寒暄是如此反问候弦高的,听完后,候弦高静默不语。
他已然看不见李治娇羞的笑,已然看不见那小山一般高的累累伏尸,也已然感受不到耳边阵阵飘过的歌功颂德声,脑海中只闪过一个念头,她脑袋还有没有一点认知能力了,难道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范蠡?
猛然间,候弦高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他本不在乎,只以为是自己耻辱的女人——离水。
这个女人曾经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和自己站在一起,以仇恨的眼睛望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所有女人。若干年后,命运再一次给了她同等的机会,然而她却仍旧是毫无犹豫的站在自己身边,可笑的是,自己竟然一点不珍惜的把她送给了蜀王李悼,临走时,离水依依不舍痛苦的眼神,看在候弦高眼中,差点让他笑喷了,这世上估摸着就没有比她再笨的女人了,在自己身边,她就是个工具,一个泄欲的子。宫,可笑有人竟喜欢做个工具,太好笑了,他曾经顾及蜀王李悼的面子没笑,等回到了卧室后才笑的肚子疼,趴在床上好半天的爬不起来。
可此刻,不知是不是寒风吹的脸皮僵硬,候弦高再也笑不出来了。
风雪依日,物是人非。天地依旧苍茫而辽阔,秦淮河的浪花在风声中也依然澎湃激昂,不知为何,候弦高落泪了,他想起了那张已然睡在李悼床上熟悉的容颜,离水,他想离水,这放在以前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可这一刻,他想她,想她曾经妻子一样爱自己的,想她让自己温暖窝心的爱了。
他想她了,他要见她。
手指弯曲,狠狠的握紧了拳头,指甲掌心血肉之中,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候弦高眼睛重新有了焦点,他不能死,尽管不想承认,可这次他得为离水活着。
眼睛通红的候弦高,低下头看竺寒暄,愤然怒骂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要不是为了抓你,根本不会落此种窘境,今日过后,但凡我还有命在,誓要李治为今日之举付出代价!”
“大言不惭。”竺寒暄不知死活的回了一句,目光淡淡的飘过,语调清冷,骄傲的说道:“稚奴一脚就能踩死你。”
“哼,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