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抬起林怀桂的手,握成拳,与自己的拳对了对,“直接拳头对拳头的男人了。”
“我知道皇上是想从我身上知道江南那边的事情……”林怀桂摇头,“这些事我都没说,我只说我们林家会种的田。”
那不是他能说的。
江南的哪一家,是好是坏,轮不到他到皇上面前说。
江南的官员怎么样,更轮不到他一介小儿批判他们。
“你聪明,你爹知道,你姐姐更知道,但这里太残酷了,你还没做好今天对你笑的人明天就割你头的准备,小胖子,这不仅仅是你还有两个娘的事,”也许男人都向往惊心动魄的日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再不济也是笑看天下风云,但小胖子现在还没有那长成那样的人,“而是还没轮到你,你知道吗?等哪天,你们林氏在朝廷的人出事了,那时候,你就可以腾云驾雾过来救他们了。那才是你在京城该出现的时候,那时候,你力压群雄,人还没出现光听名字,大家就知道你不好惹了……”
林怀桂都被他逗笑了,“骨头叔叔,能盼着我们林家点好吗?”
“小族长,小地主,小胖子,”乌骨双手齐下揉了把他的脸,“回去,把你先生的本事全学到手了,你就懂了。”
林怀桂点头,“骨头叔叔,其实我现在就懂了,先生以前教过,这几天我更是想了不少。我身上有太多的责任了,我一个不稳,一个家族上千人的命运就得全都改了。再近的,母亲娘亲会为我哭瞎眼,先生和师母没有送终的,姐姐会如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爹爹没了的那两年,她瘦得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走,怀桂握她手的时候都轻轻的,生怕把她握没了。唉,她把我看得太重了……”
说到最后,林怀桂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姐姐从来不说他有多重要,不会说林府和她有多需要他,她只需要他把本事都好好地学到手,然后他活着就好。
“回吧。”乌骨也不多说,林家的男人,有林家男人的路要走,而林家的女人,已经走在她的路上了,各有各道,太儿女情长不太适合他老爷的儿女。
他老爷一生走过无数地方,经历无数险恶,做到了许多男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他的这一女一儿,这才刚刚走了几步而已。
“嗯。”林怀桂微笑着点了头。
——
刀府这两天搬进了一大堆东西进来,都是为刀府的那些喜事做准备的。
这时候,哪怕刀府扫地的婆子,出去了下巴都要往上抬一抬,觉得自己府里特别的有钱。
但刀二爷,刀三爷却有点胆颤心惊,也顾不得跟大侄子摆了很多年的脸色的,一起上了刀家军的军营,找上了大侄子。
一进军营,他们就被热火朝天,到处都在操练的熟悉场面弄得也都热血沸腾起来了,跟军士们操练了半会,才被人请去了大侄子的帐房。
“不中用了,老了,”刀二爷刀安川一进帐就开了口,与正在擦汗的大侄儿感慨道:“刚才耍了几手,让着我我都没近人的要害。”
刀三爷刀安河这时候都没喘过气来,他这些年酒喝得太多了,身子都垮了,一进来就走到桌边,扶着桌子坐了下来倒茶喝,一连喝了三碗,这才好受点。
喝完,他看了看手中的粗碗,“没用点好的?”
这家里都用上好的了。
刚操练完一身汗的刀藏锋把上半身擦好了,披了青白色的宽袍系着腰带过来,淡道:“营里。”
“唉,你也就你身上的衣裳像样点……”刀安河四处看看,见连挂刀剑弓弩的架子都旧得裂深了,摇摇头道,“身上的伤也够多的,没吓着人?”
“没,她不怕这点。”刀藏锋请二叔坐下,拿碗提壶给他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