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最早的“洛丽塔杂志”《少女爱丽斯》;1979年漫画同人志贩售会上面市的《CYBELE》则是日本最早的罗莉漫画同人志。受此影响,洛丽塔旋风在20世纪80-90年代一发不可收拾,大眼睛的“洛丽塔少女”青涩形象在动漫、游戏作品中蜂涌出现,如《天地无用!》中的莎莎美、《机动战舰NADESICO》中的星野琉璃和《魔卡少女樱》中的木之本樱等。有人说,95年以后的日本动漫作品中“每一部里都有洛丽塔少女的影子”,虽不无夸张,但也多少反映了“洛丽塔少女”在动漫游戏界的泛滥。
不但如此,“洛丽塔少女”的身影开始越来越多出没于貌似全无相关的文化产品领域,诸如恐怖片:洛丽塔型受害者、甚至洛丽塔型女鬼都屡见不鲜;市面上洛丽塔娃娃和服饰道具十分抢手,而COSPLAY活动中洛丽塔更是公认的热点,甚至许多成年女性也不惜花上近万美元,去欧洲参加所谓“欧洲公主之旅”,亲身体验一把重归洛丽塔的感觉。在日本时尚发源地,东京的涩谷和原宿神宫桥,每逢周末,随处都能看见穿着镶褶边的公主裙,头戴带花边的婴儿帽或是扎着宽大的缎带,手拿泰迪熊玩偶,打扮如洋娃娃一般的“洛丽塔少女”,从10多岁的女孩子到30多岁的妇人都有,有时人数多达数百人。因为洛丽塔现象在日本文化产品中如此普遍,甚至出现了一个日语专有名词:洛丽控。
许多人对日本文化产品何以独多“洛丽塔”困惑不已,有人斥为变态,也有人将之归咎于日本经济持续不景气所导致悲观情绪,使得日本女性产生浓重“白日梦情结”,希望通过这种非常方式“回到少女时代”,更有些分析家认为这是一种由原子弹袭击萌发的“小男孩亚文化形态”,认定日本社会在战后压抑失败感受,时刻焦虑原子弹重新降临,因此产生了“在成人世界里依然像小孩子一样生活”的奇怪年头,并通过“洛丽控”宣泄出来。
必须看到,日本文化产业有繁复而严密的产业链,任何时尚的流行背后,都必然有广泛的社会基础,洛丽塔少女的全面开花,说到底是市场的需要,是因为日本文化传统里具备其萌发、生存的土壤。
前面那些分析家看到了“洛丽控”背后,日本社会悲观、焦虑情结的积郁,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不少“洛丽塔”作品充斥着受虐、压抑、自我毁灭等非常情绪,相当多的洛丽塔少女在文艺作品中最后以悲剧告终。但这种情结的土壤是久已有之、根深蒂固的,比泡沫经济破灭、甚至二战战败要早得多。
日本是个岛国,地域狭小,历史上又长期处于邦国林立的藩镇割据状态,小国寡民,战事屡屡,加上多台风、多地震,让日本人长期以来形成了“人生五十年,如幻如露”的不安定感,人世无常、及时行乐的悲观主义情绪,及自怜自恋、崇拜短暂美丽的情结,甚至受虐、压抑的倾向,对精致而易碎的美好事物有异乎寻常的兴趣。他们会赞赏灿烂却短命的樱花,崇敬毕生奋斗却时运不济的义经、山中鹿之介,同情“七日将军”明智光秀。在他们看来,越是悲情的、短暂的、注定要毁灭的东西,就越应该精致完美,所以日本武士的切腹仪式程序繁琐,日本城池的“落城礼”(失败陷落的仪式)也相当繁复,而日本人都视之为理所当然的事。
与之相比,青春期的可爱少女同样具有完美、易碎的特点:她们纯洁天真,温柔可爱,但青春期如樱花般短暂,她们就算不被卷入命运的苦难,遭受灭顶之灾,也必然会随着岁月的流逝,很快丧失青春少女的丰采,《洛丽塔》原著中的少女,不就变成了个再平常不过的年轻母亲?传统自怜自恋情结和舶来文化,就这样在可爱少女身上达成了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