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西洋底。
“同事们联系他以前的同学,会有一个送别的活动,让宁檬和小艾陪你去。”
她在他胸前蹭了蹭,有一缕头发掉下来,遮住了眼睛,不舒服。“不去了。”今晚,她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着周师兄,首长呢,是不是也经常这样在深夜里想起佳汐?她想问首长,你这么关心我、包容我,仅仅是责任吗?咽了咽口水,终于什么都没说。
卓绍华沉默了一会,低声笑了笑,“帆帆说你剪了头发后,很漂亮。”
“他胡说。”
“没有,我们父子同心。”
声音越来越低,轻拍她的手一下接一下,慢慢的,诸航睡着了。手臂已经僵硬,卓绍华却没有抽回,他整晚都用同一个姿势,将诸航紧紧抱着。仿佛不这样,一不留神,诸航就从他身边飞走了。
这孩子痛成这样,曾经一定很爱很爱周文瑾。
唉!
第二天早晨,是晴天,气温低了几度,秋天的味道若隐若现。唐嫂唠叨着给帆帆加厚衣,帆帆在走廊上跑来跑去,不肯配合。
诸航睡到自然醒,卓绍华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一身休闲的装束。“首长,你怎么不换衣上班?”她看时间,可不早了。
“今天我请假。”卓绍华走过来,还好,眼睛没肿。心中一紧,这孩子还是倔强,习惯事事忍着。
“干吗请假,我。。。。。。没有事的。”诸航不自然地抓抓头发。
“先吃早饭!”他把她推进卫生间,把窗户打开,微凉的空气一阵阵吹进来。
都记不得上次和首长一块吃早饭是哪一天了,尽管胃口不好,诸航还是努力喝下一碗粥。帆帆不要唐嫂喂,在爸爸妈妈面前,他好好地表现了下,独立把一碗粥吃了下去,桌上没掉一粒米粒。
吕姨收拾碗筷去了,唐嫂抱着帆帆去邻居家窜门,小喻和另一个勤务兵在打扫院子。一夜风雨,落叶满院,荷花缸里的睡莲也卷了边。
卓绍华拉着诸航去书房,“心情好点没?”他的眼神很真切、温暖。
诸航点头,“首长,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卓绍华摸摸她的头,很心疼在这时候还要她面对另一个严酷的事实,可是他不能瞒她,“我们一起去趟医院,姐夫的病理报告今天应该出来了。等专家们拿出诊治方案,我和你一起去见大姐。”
40,心之忧矣,於于归处(四)
在孩子的心里,丢块橡皮、考试不及格都是天下最可怕的事,整个世界像要崩塌了,不知明天的太阳会不会正常升起。有恐慌,有委屈,犹豫着要不要向妈妈说起。推开家门,妈妈一脸是泪的告诉她,爸爸遇到了意外。孩子倏然清醒,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事,也许只是件小事。
诸航下车时,双膝有点软,扶着车门,才站稳了。她短暂地闭上眼睛,小心地把和周师兄有关的一切折了又折,放进心底的一个角落。有那么一下子,她想不起来自己刚刚在做什么,除了觉得窒息外,她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不由自主攥紧了卓绍华的手。
卓绍华侧过脸看她,轻揽住她的腰,他的眼中写着他为她骄傲着、心疼着。一桩一桩的事接踵而来,这孩子很坚强。
两个人的脚步声在幽静的走廊上回响,一声一声,格外的慑人。
成功在小会议室外等他们。
诸航仿佛是第一次看到成功这么严肃过,她情不自禁颤了一下。不怕流氓发神经,就怕流氓装正经。
“还好!”成功对卓绍华轻声说了一句。
卓绍华与诸航深深对视着,两人心情倏地一松。卓绍华长吁口气,拍拍成功的肩,走进会议室。
会议室里有三人,成功告诉诸航,有两位是军区医院的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