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掩嘴而笑,媚眼如丝地看着刑真。
“阿郎还真是痴情呀,不过呢,若说是抱着包袱,那可就不一定是这条巷子的人了。”
梅争叉手作礼:“还请姐姐指点。”
女子拿眼上下打量梅争,继而绕着梅争缓步转圈。
“你这小童,不光是生得俊俏,心思也透亮,我怎么瞧着,你比你家阿郎还像主人呢?”
梅争微躬身:“姐姐说笑了,我家阿郎为人正派,自是不好开口寻问姑娘家的事,是以才教小的多嘴。”
“姐姐可见过哪家的阿郎,带着自家的小童来串门子的?”
女子嫣然一笑:“倒也是,你们这还是头一遭,也罢,冲着你这么乖巧,便告诉你吧。”
“别找了,那姑娘,已经不在了。”
梅争问:“可是搬家了?姐姐可知搬去了哪里?”
女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那姑娘姓陈,叫陈娇娘,做得一手好针线,去年九月底,家中走了水,一家人都没逃出来。”
梅争看刑真,刑真瞪着眼珠子看他。
女子突然变了脸:“你们是什么人?方才还说痴情于娇娘,听到她的死讯,竟连眼皮子都不动一下。”
梅争心中喟叹,刑真虽精明,但毕竟未经情事,装也装不像。
刑真此时也反应过来,他应该表现出震惊和伤心才对。
梅争叉手作礼:“在下梅争,烈刀门弟子,受人之托,查访陈娇娘死因,还请姐姐如实相告。”
女子恼怒:“真是晦气,你们给我出去!”
说着便要去开门,梅争说道:“烈刀门办事,向来不讲俗世规矩,姐姐自是不想惹上祸事吧?”
女子一惊停步,但旋即镇静下来,转回身瞪着梅争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杀了我?”
梅争牵了牵嘴角:“不必我们动手,只须我到门外喊一嗓子,让整个巷子的人,都知道我们的身份,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自然会有人来找姐姐。”
女子惊怒:“你这小童,年纪不大,心肠竟如此歹毒!”
梅争浅浅一笑:“若论歹毒,这一巷子的人也不遑多让。”
“陈娇娘因何而死,又因何全家遭难,你们真不知情吗?”
“无非是惧怕千丝门的刘奔,是以才作壁上观。”
女子冷笑:“我们这样的人,不作壁上观又能如何?我们活着就像蚍蜉蝼蚁一般,死了也是无声无息,连官府都懒得理会。”
梅争问:“可是刘奔见色起意,行凶害人?”
女子断然答道:“不知道!你去门外喊吧,你不喊我喊!”
继而真的就喊道:“都听着!烈刀门的人,来查陈娇娘的死因,问我是不是刘奔害的,我说我不知道!”
梅争愣住,他虽然前世活到三十二岁,但像这样的事也没遇到过,所以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刑真也是一脸茫然,心思机敏和经验老道是两回事,他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女子打开了门,走到门外,又将刚才的话喊了一遍。
然后冲着他俩骂道:“赶紧给我滚!别脏了我的院子!”
两人像过街老鼠一样,在鄙夷的目光和咒骂声中,灰溜溜地离开了。
回到客栈,梅争久久无语。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梅争已经想明白了。
虽然他是为了惩恶扬善,但他却将危险带给了流萤巷。
对于陈娇娘而言,他是行侠仗义的好人。
可对于流萤的人来说,他却是带来灾祸的瘟神。
利益不同,立场不同,好与坏,善与恶,自然也不同。
“师兄,明日我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