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首?少爺!你打聽這個幹嗎?你可萬萬不能有輕生的念頭啊!」小五嚇了一跳,「肯定還有別的法子,也未必就是絕路啊。」
「我沒想死。」許長安笑了,「我還有文元呢,我怎麼捨得死?」
小五一聽,咧了咧嘴,心想也是。少爺一向好強,不服輸,才不是會輕易尋短見的人。是他剛才太擔心了。
正要說話,遠處青黛揚聲道:「小姐,小少爺醒了,想是做了噩夢,正哭呢。」
伴隨著她的話,隱約能聽見小孩的哭聲,正是文元。
許長安心裡著急,連忙道:「我這就來。」
小五定了定神,本要給青黛打一聲招呼,見她立刻就轉身走了,他只得歇下心思,轉頭讓小夥計取些藥材,而他自己胡亂啃了個餅,駕著馬車,直奔濟病坊。
許長安走進房內,只見文元正坐在小榻上,眼角淚痕未乾。
他有些不好意思:「阿娘。」
都快四歲了,居然因為做噩夢而哭著醒來。
看見他,許長安心內一片柔軟,柔聲問:「文元,做噩夢了?」
文元更加赧然,抿了抿唇,決定跳過這個話題。他向母親身後望了望,不解地問:「爹爹呢?」
許長安臉色微微一變。
文元眨了眨眼睛,小聲道:「他又走了嗎?娘,我不走,還有我呢。」
他這般貼心懂事,許長安再也維持不了冷靜自持的模樣,心裡一酸,眼圈發紅,伸臂將文元攬在了懷裡:「他不是走了,他是先回家去了。」
回首當年舊事,她最不後悔的應該就是有了文元吧。
這是她的親生骨肉,可她不知道還能護他多久。
文元被母親抱著,聽到她腹中低鳴,仰著臉道:「娘肚肚叫,娘餓了。」
許長安一愣,繼而失笑:「是啊,娘餓了,陪娘吃一點東西好不好?」
她今日自早飯後,一直忙碌。先是去蘇家,後是去李記鋪子,再後來應對皇帝,心力交瘁,早就錯過了用午膳的時候。
這會兒文元提醒,她才驚覺腹中飢餓。
文元重重點頭:「好啊。」
青黛備了一些膳食,許長安勉強用著。她雖然餓得狠了,但滿腹心事,也吃不下多少。
「姑爺怎麼又走了啊?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再回來?他家裡怎麼樣?是不是要先稟明長輩?」
青黛在一旁小聲詢問,她對於承志少爺的現狀實在是好奇極了。
許長安心中煩亂,當著文元的面,也沒有過多回答,而是問:「小五呢?」
「啊?小姐你要找他嗎?我去看看。」青黛掀簾出去。
不多時,青黛回來告訴她:「小姐,小五他剛走,說是去濟病坊送藥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已經走了麼?」許長安有些意外,卻也沒再多問,只說一聲:「那就算了。」
其實她吩咐小五去濟病坊後,就又覺得此舉不太妥當。明天就要進宮,現在已是申正時分。時間實在太緊迫了。假死一事,想著容易,操作起來,可不那麼簡單。要有能以假亂真的屍首、要布置現場、還要成功逃出京去從此隱姓埋名……
他們母子在進宮前夜意外死去,這樣的巧合,皇帝難道不會生疑?不會牽累旁人?
不說湘城,單這京中就有金藥堂上下一二十人,她真能做到不顧他們的死活嗎?
許長安自問做不到。
可別的辦法……
小五近幾年經過學習磨鍊,做事已比先前老練許多。他去濟病坊熟門熟路送藥之後,就佯作無意打聽起如何處理無人認領的屍首一事。
「啊,你說這個啊,都埋在京郊義墳啊。京城裡一些心善的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