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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4 / 4)

夏日令人宽慰的鸟叫蝉鸣和蟋蟀蛐蛐声。

我知道敏屯先生是怎样死的。他把枪管顶住下巴,用大脚趾扣动扳机。他们发现他倒在楼上的浴室里,脑袋开了花。在酒窖的蓄水池里找到他的妻子,他企图把她藏在那里。“你认为我们该上楼吗?”玛利?卢问,有点儿提心吊胆。她的手指发凉,我看见她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她妈妈把她的头发编成一条粗笨的辫子,大半个夏天都是这样。但辫子松了。“不,”我害怕地说,“我不知道。”我们在楼梯底下犹豫不决——只是站着,站了好长时间。“也许不上吧,”玛利?卢说,“该死的楼梯会塌下来砸着我们。”

客厅里的地板和墙壁上有血迹——我看得见。玛利?卢嘲笑我说:“那只不过是水渍,笨蛋。”

我听见上头有许多声音,或者只是一只雄蜂嗡嗡叫个不停的声音。我等着,希望玛利?卢也听见,可她却一直没听见。

现在我们安全了,我们在往外退。玛利?卢似乎有点儿后悔地说:“是的——这宅子是有点儿特别。”

我们在厨房的断壁残垣中翻寻,希望找到一些宝贵的东西,可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粉碎的瓷器、破锅头、破罐子、发黄的旧报纸。但是通过窗户我们看见一条长蛇,在一个生锈的水箱上晒太阳,足有两英尺长,黄铜色,很好看,身上的鳞片闪闪发亮,像人手臂上的汗珠;它似乎睡着了。我俩都没有尖声叫喊,也没想朝它扔东西——我们只是站在那儿望着,望了很久很久。

鬼魂出没(4)

玛利?卢再也没有男朋友了。汉斯不来了。我们有时看见他开着旧福特从身边驶过,但他似乎对我们视而不见。希丝金先生发现他和玛利?卢在一起,大为不快——像该死的疯子,玛利?卢说,盘问她种种讨厌的问题,然后打断她的话,无论她如何说也不相信。最使她受不了的奇耻大辱是他登门去找汉斯,和他拉拉扯扯。“我恨他们两个,”玛利?卢说,面孔被血液憋得发紫,“但愿——”

我们骑着自行车到敏屯农庄,或者踏过田地,走到那里。那是我们最喜欢的地方。有时我们带东西去吃,有曲奇饼、香蕉、糖块。坐在前门断了的石头台阶上,仿佛我们真的住在那座宅院里。我们是住在这里的两姐妹,在我们的前门外面吃野餐式的午饭。有蜜蜂,有苍蝇,有蚊子,可是我们把它们赶走了。我们得坐在阴凉的地方,因为太阳火辣辣地直射,一股热浪当头直扑下来。

“你曾经想过要离家出走吗?”玛利?卢问道。“我不知道,”我不安地答道。玛利?卢抹了抹嘴,眯缝着眼睛,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不知道,”她用假嗓子模仿我说。楼上的窗户里有人望着我们——是男的还是女的?——有人站在那里注意听我们讲话。在热浪的冲击下,我感到懒洋洋的,神情恍惚,不能动弹,像一只苍蝇落在了粘乎乎的花瓣上,这张花瓣就要往里合拢,把它吞噬。玛利?卢把蜡纸揉成一团,扔进草丛中。她也神情恍惚、懒洋洋的,还打哈欠。她说:“扯淡——他们终究会找到我。结果一切会更加糟糕。”

我身上冒出一层冷汗,打起抖来。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我看见我俩坐在石头台阶上的样子就是从二楼往下望看得见的样子,玛利?卢叉开两腿躺着,辫子拖到肩膀上。我意识到有人观望,两手抱膝,笔直地坐着。玛利?卢压低嗓门说道:“你有没有自己摸过一个地方,麦丽萨?”“没有,”我装作不知道她的意思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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