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真心中有气不能出,就想转嫁到别人身上,欲找宫人前来质问。但此事闹大,对妙真来说也是没有什么好处的,自己暗中布局也会因此前功尽弃。于是妙真只有,叉腰,踢门,大声冷哼,“恶劣啊!”
心有郁结之气,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自己与那个月下独活的相处的场景,妙真从怀里拿出了胭脂盒,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现在戒指已失,自己只独留胭脂盒了。
山西,应州,三岗
应州自古是兵家险地,三岗也是野径荒墟,云俱黑。
一刀不戒自那日被妙真一拍,就给抛弃到山西地界来了。少年人心性不平,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于是一刀不戒连败山西四州名士,在当地名声大振,现在少年人的气焰也是正盛之时。
西边有一片乌云,拨开乌云,就见着月光。
此地,此刻,自西边来了一个人。
月下之人,是那样的苍白与瘦弱,而他有一口刀。
夜冷,刀客,狭路相逢,来者不善。
一刀不戒停住不动,双手紧按着两侧的双刀。
“风流天下?一剑倾天?哈……还是少年挂剑不戴花。”问情先受妙真之托,身背巨剑加入了这紧张的局势。他能解救一刀不戒于危难之中吗?
三人成三角之势,互相两两对望。问情先双手环抱于胸,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 “路过,看戏的。你们随意。”
问情先是真心看戏之意?难道他要背信对妙真的承诺吗?或者说他想暗下杀机?
两位刀客都不相信问情先的话,越是看戏的人,越是要提防。
可没人有功夫思考这些,所以问情先话语刚一甫落,苍白的刀客就出手了。
一刀不戒慌神,拔刀应对。
刀,到底能快到什么程度?苍白刀客的刀,并不快,当冷冷的月光笼罩到了一刀不戒的身躯后,一刀不戒看到了比月光更为寒冷的刀光,在他眼前闪过。
就像冰冷的月光一样,它现在已经架在一刀不戒的脖颈之上了。
这种速度是一个境界,一刀不戒没有达到这种境界,所以他仅仅只是来得及拔刀。
听闻快刀杀人,被杀之人只会觉得喉口一凉,也就再无其他的感觉了。一刀不戒以为,自己有一天也会达到这个水平,可惜一刀不戒没想到他今日就会死于这种感觉之下。
是怎样的苍白,才会在月光之下显现出泛蓝的青,一刀不戒看着将要杀死他的刀客,只要□在灰色布袍外的身体,都像没有血液一样,没有颜色,空留一片白茫。
一刀不戒看出了,无疑这个刀客有病,还是身患重病。他自问不甘心,自己竟然会死在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病人手中。
“你玷污了离恨门之名。”话语沙哑且干裂,久病成痨,刀客的喉咙像是从不曾发过声一样。
事出有因,江湖中从来没有侥幸一说。一刀不戒假扮了离恨门菊君,理所当然,今日离恨门的人就找上一刀不戒。
问情先依旧没有动静,他纵容着刀客用那病态的骨手,去结束一刀不戒年轻的生命。
刀,横拉,破空。一串小血珠,顺延着刀刃滚下,滴落于干裂的土壤中,一下子就被吸食了进去,只留一点红迹。刀客收刀,“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苍白,瘦弱,重病在身,你甚至不会相信他能拿得起一把真正意义上的刀。可这人,就是真正的离恨门菊君分杀。他永远都能杀掉自己想杀之人,也永远都可以为离恨门主付出一切。
白未必白,红未必红。刀未必是用来杀人,分杀未必是杀生。也许是赎罪,也许是解脱。救赎自己,解脱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