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在蘇老師跟前丟人,我要表現得好一點。
為什麼?
我不知道。
蘇老師來了,我們坐在書房裡
他先替我溫習課本,我回答得頭頭是道,我有幾乎過目不忘的記性,前一天溫習過,他考我不倒。但數學就全部不會,因逃課,沒聽老師指點。
他臉上閃過一絲訝異。他一定是聽姐姐說過我的劣跡,然後發覺我並非非那麼朽木,才表示奇怪的吧?我明白。
他替我補代數,教得比學校中老師好多了,一點即明,我迅速算出他給我的例題,他點點頭。
我急於要討好他,(為什麼?)待他走後,乾脆把以前不熟的筆記全部取出來細讀。
說也奇怪,只掛著等他來替我補習,書本也沒有那麼沉悶,精神像是有了寄託。
他第二次來,我一早在家裡等他,坐得端端正正。
我聽見他低聲跟姐姐說:「……很乖……完全不似你說的那樣……」
姐姐很尷尬,仿佛毫無根據地說了妹妹的壞話。
我掩住嘴偷偷笑。他一進來,馬上又正襟危坐。
我把功課準備得很齊備,文科百分之一百完美,理科上則疑難多了,一定等著他講解,功課太好的話,就不需要他,而他豈不是不用來了?
我一定要他來,我希望由他陪讀。
一個月之後,他仍然沒有與我攀談,而我的功課,卻因此上了軌道。
我們相處很愉快,我對他彬彬有禮,他的臉色漸漸緩和,每次我呈上測驗卷子,上頭那分數都使他高興。
我仍然故意使化學分數很低,讓他為我擔心。
我渴望他的關注,因為父母親從來不為我操心,我很寂寞,寂寞使我急於要得到朋友,但是現在外頭的朋友才引不起我的注意呢。
莉莉第一個生氣,說以後都不要睬我,瑪姬說我不合群,愛理不理,被得雖然還天天打電話來,我叫傭人回答他,說我不在家。
我不會為他們再出去。
姐姐為我的轉變,歡欣莫名。
她說;「是不是?我早知道你基本上是個好孩子,阿蘇跟你補習之後,你就納入正軌,多麼好。」
我問:「他叫蘇什麼?」
「蘇國棟。」
「英文名呢?」
「好好的人,要什麼洋名?」姐姐笑。
我想再問下去,一想太露痕跡,心虛地住嘴。
我約蘇老師去看電影,閒閒的說起:「做畢功課去看場戲,沒什麼大礙吧?」
他說:「當然要有一定的消遣。」
「我有兩張票子,看碧麗宮的文藝片。本來女同學同我去,此刻她沒空。」我仍然很平淡的說。
他頭也沒抬起來,「同你姐姐去。」
「問過了,姐姐說沒空。」我暗示說。
「怎麼會沒空?」他仍然不在意。
我拿他沒折,「你呢?」我終於直接了當的問。
「也好。」地說。
我的心狂跳。
「你把兩張票都給我,我替你找人把票買下來,那總可以了吧?」
我眼都直了,沒法度,只好把兩張票都交在他手裡。
他的微笑那麼動人,人卻那麼古板。他渾身充滿了男人氣息,一舉一動都具有魅力,有人說的,少男少女仍具有動物的原始直覺,所以容易對異性發生傾慕,不大論及那個人的社會條件高下,也許說的就是我吧。
過數日我又問地:「請問蘇先生畢業沒有?」
「社會大學都早畢業了,」他笑,「我都廿八歲,不畢業豈非是遲鈍生?」
我衝口而出,「你屬牛?比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