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木的,墙角一丛茂兰,大概是夹墙里摆着炭盆,屋子里温暖如春。
把貂裘解下之后,早有美艳小环送上了清茗。
三人捧起白瓷茶杯喝了一口,统一觉得齿颊留香,非是凡品。
一刻钟之后,一个瘦削高挑身着玄色锦袍的人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位俊秀白皙带着点女气的青年。
三位东枢国的使者知道这就是大金的皇帝了,都站了起来,向着那人行了个大礼,那人却摆摆手,很随意地说:“都坐下吧!”
赵正不打算多应酬这三位东枢矮子,含笑道:“你们国王打算什么时候出兵?”
三位使者中最矮的那位起身,把一封信递了过去。
站在赵正身侧的钱柳德先接了过去。
三位东枢使者被带离之后,赵正闭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半日不说话。
钱柳德一边帮他按摩,一边问道:“派往东疆戍兵的那个武士,皇上您要不要见见?”
赵正似在思索,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就不见了。你替我吩咐他,我这位弟弟虽然看着独断专行,可是在大事上,特别是作战的时候,反倒非常冷静,很能采纳别人的意见。他不喜欢唯唯诺诺之人,很欣赏那种敢于直言勇于坚持己见的人。他身边的那些亲信,有不少是这样的人。”
他睁开眼睛,看着前方的虚空:“另外,他太年青了,在战场上一定会有冒进的时候,要抓住这样的机会!”
钱柳德佩服极了,觉得还是皇帝最了解自己的亲兄弟,他恭谨地退后一步,曼声道:“皇上英明!”
赵正觉得钱柳德的这句奉承听上去似乎有点讽刺,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
他也知道赵贞没有当皇帝的野心,也知道现在大金国还离不了赵贞,也明白赵贞当得起“国之柱石”四字评语,可是,“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这句话,他也忘不了。
现在赵贞是没有野心,可是赵贞已经有了世子,人一旦有了儿子,就会为儿子打算。
赵贞现在没有野心,不代表以后永远没有野心。 。'
而他赵正,却从来都是掐灭火种斩草除根剑走偏锋的人。
想到了赵贞的世子,赵正略微恍惚,想到自己还没有儿子,他轻叹了一声,最后决定到青云殿去看看朱碧。
夜晚的青云殿偏院。
雪依旧簌簌地下着,落在地上瑟瑟有声。
朱碧还没有睡,她正端坐在卧室的暖炕上看姐姐派人送来的信。
贴身大宫女玉香端着一碗参鸡汤走了进来,看到朱婕妤又在看朱侧妃送来的那封信了,笑着道:“婕妤娘娘,这封信你都看好几遍了,还在看呐!”
朱碧抿嘴一笑,闻到玉香手里端着的参鸡汤的味道,笑着说:“姐姐说了,参汤虽好,也不能多喝的!”
玉香微笑道:“现在天寒地冻的,喝点参鸡汤也能补身子!”
朱碧是那种看着随和,可是拿定了主意别人就无法改变的人,她虽是淡淡笑着,但就是不肯喝。
玉香正要再劝,却听堂屋内传来尹婕妤带着笑意的声音:“你不愿意喝,我来喝好了!”
头戴昭君套身披灰鼠披风的绿霞掀开卧室的帘子,带着雪花走了进来。
朱碧六个多月的身子了,懒得动,就命玉香帮绿霞把昭君套和披风解了下来。
绿霞在朱碧的旁边坐了下来,凑过去看了看,发现依旧是那封前几日朱紫寄过来的信,心里有点小嫉妒,撇了撇嘴道:“又在看朱紫的信,哼!”
朱碧瞟了她一眼,看她确实是吃醋了,这才耐心地解释道:“从我记事的时候起,家里的人都靠不住,祖母又自私又狡猾,祖父又贪心又小气,亲爹呢,孝顺得没了边,亲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