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司马如兰虽是武功不凡,但是抱着大狗,又要拉着华不石,一口气跑出了这么远,也不免有些喘息。
过了好一阵子,二人才算是略为舒缓了过来。
司马如兰瞪着华不石,说道:“算你的命大,那些人没有追来。你先前说找我有事要谈,现在可以说啦!”
与司马如兰相比,这位大少爷甚是狼狈,衣衫凌乱,还在刚才被围殴时被拉扯撕破了几道口子,头巾也不知掉到了何处。此时他却不慌不忙地整理好衣衫,才拱手作了一揖,道:“在下先行谢过兰儿小姐的救命之恩,适才多有冒犯,实属情非得已,还请兰儿小姐原谅!”
经过一众打抱不平的好汉的这一番搅闹,又跑出了这么远的路程,司马如兰原本心中的恼怒倒也消解得差不多了,说道:“算啦,你既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就是了。”
华不石又是一揖,道:“华不石多谢兰儿小姐宽宏大量。”
司马如兰望着华不石,却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十分有趣,有时候彬彬有礼,文雅得象是个老学究,有时候却又胆大妄为,比地痞无赖也不差半点。她从小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人。
而她此时再看向此人,却只见他说完了感谢之语以后,却站在那儿不再言语,脸上也全无表情,又不禁觉得奇怪,问道:“你刚才拼着被别人误会非礼,也要将兰儿留下,现在我就在此地,你怎么客气了起来,反倒不说话啦?”
华不石一时没有说话,当然并非是客气,只不过是在考虑,应当如何启齿才更加妥当些。司马如兰是“万金堂”的大小姐,而贺西楼的两个结义兄弟熊百龄和邓冉,一个是“万金堂”的副堂主,另一个则是执事长老,与他们比起来,华不石只不过是一个外人。
如何才能说服让这位城主大小姐帮助“吠天楼”,想来并不容易。
华不石忽然叹了一口气,低垂双目,脸上露出伤心绝望的神态,说道:“先前华不石确是有话要对兰儿小姐说,是想请小姐救在下的性命,不过现在一想,说了无甚用处,还是不说也罢,省得小姐为难。反正再过得几日,华不石夫妇二人没有了活路,投海死了倒也干脆。”
虽然华不石与司马如兰今日才头一次见面,但是他心眼不少,早就瞧出了司马如兰纯真善良,而且心肠很软,所以刚才他要被一众抱打不平的好汉围殴时,才会出手救了自己。
若以演技而论,这位擅长变脸的大少爷绝对堪称一流,此时故意做出了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便是想要搏取司马如兰的同情。
司马如兰果然眉头轻颦,说道:“你有甚么难处,不妨与我说说,兰儿若是能帮得了你,定然会尽力的。”
华不石偷眼瞄了一眼面前的少女,便知道戏没有白演,这少女已动了恻隐之心,便道:“此事说来话长,兰儿姑娘若是愿意听,我便与你说了也不妨。”
“在下华不石,本是湘西舞阳城人氏,家里一向都做得一些小买卖。月前只因生意之故要乘船出海,却不幸遭遇到了大风暴,船只损毁,在下与内人一行四人死里逃生,漂流到了这大仓岛上……”
这位大少爷口才颇佳,演技又好,将一个老实八交的生意人出海经商,却接连遭逢厄运,船货尽失的故事编得有声有色,又说到落难至大仓城里以后,想凭借祖传的驯兽手艺开设一间训狗坊,只是为了筹集到一点船资路费好回家乡,实在是可怜得紧。
华不石唾沫横飞,讲得精彩纷呈,司马如兰听得也甚是动容,望向这位大少爷的眼光也渐渐地温柔起来。其实“吠天楼”驯狗收费价码之昂贵,哪里是仅仅为赚一点路费而已,不过华不石料想这位兰儿小姐品性纯真,又生在豪富之家衣食无忧,对于金钱不会有太多的概念,是以定是发现不了这个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