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示弱的眉型。“改惊翠眉为愁眉”,当时较流行,后来,大家都把她老公梁翼的衰运归罪于她的苦瓜脸,说是没有旺夫相。哈哈。不对称的眉型叫鸳鸯眉,比如费雯丽同学。但这有什么关系呢?“她的浓眉下,一双绿眼睛在跳舞!”这是米切尔形容初见费雯丽时的*感。当《飘》里的郝思嘉把一侧眉峰高高挑起,攥紧拳头要扭转败局,把阿希礼夺回时,那个汹涌的征服欲,天,太有野性美了。
画眉是很理直气壮的闺房娱乐,张敝为妻画眉,连皇帝老子也管不了,“臣闻闺房之内,夫妇之私,有过于画眉者。”还好他没遇上难伺候的老婆,比如《美人眉》里那个,“扫黛嫌浓,涂铅讶浅”,或是个急于赶时髦、唯恐落伍的摩登太太,成天絮叨着问“画眉深浅入时无?”哈哈,眉毛当然也有时尚款式,各式眉样,都录入了类似《画眉宝典》的书里,流行坊间,宫里有宫室眉,民间有草根眉,最会画眉的可能是*。因为硬件配置的好赖,事关生意好坏。有一个创造了好多新眉式的*,还凭着这个手艺,进入了《清异录》,画眉是被默认的正当举措,开元年间,就有一个尼姑因为每日参禅,突发灵感,揣摩出了“文殊眉”,而被载入史册了,文殊眉,想来应该是辽远入发际,暗喻福寿的长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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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航
《情人》里,一个细节很打动我,是在结尾处,那个凛冽的告别。不是西贡码头,隐没在人群后的凝视,也不是泪如雨下的湿漉漉*,也不是渐行渐远渐模糊的加长轿车,而是:在茫茫大海上,那一艘孤轮。
在《真相与传奇》里,看到杜拉斯少年时代的脸,五官明艳,不是那种精神化,以气韵动人的精致,而是一种粗鲁的感官美。你很容易想象,这样一个人,贪欢纵欲,硬冷决绝,绝对不会在离别的码头上落泪吻别。
然而,在夜航的轮船上,钢琴声若有若无。人群散去的暗夜里,她偷偷潜进咖啡厅,听那“为音乐而音乐的琴声”。大船一直往前开,轻盈地穿越着昼与夜。直到一天夜里,一个年轻人跳海殉情了,船才停下来,打着转,点亮聚光灯,找了几圈,未果。尸体径自沉入海底,大船兀自起航,远去。俩俩相忘。冰凉的乐声四起,少女杜拉斯这才大声地啜泣起来。不能抑止。
这一刻,那种后知后觉的疼痛,苏醒了,她突然明白,那个心爱的人,她再也看不到他了。
想起我看张爱玲的散文,里面写到上海的夜,“大而破碎的夜晚,汽笛凄厉,像海上的航行,永远的分离”(大意)。又硬又凉的句子,钝钝地从皮肤上割过去。现在,我突然触摸到了杜拉斯的离别之痛,和张爱玲的刺骨孤独。
大海,夜色,一个人独面深渊般无法告解的孤独。这个场景,一直深埋在杜拉斯的意象库里。后来她写过一篇小说,叫《黑夜号轮船》,那是两个从未谋面的爱人,他们靠话语为生,以电话线为媒,在寒夜里互相取暖,一直到她生命最后一刻。他第一次见到她,是墓碑上一个冰冷的名字。还未相遇,就已分离。
杜拉斯一生亲水,晚年的时候,她在特鲁维尔买了著名的黑岩公寓,整日面海而居。“看海,就是看一切。”起雾的夜晚,通宵都能听见雾笛召唤船只回港。变换不定的海雾中,会看到迷航的游艇。《物质生活》,还有《80年夏》的伴音,是湿冷的汽笛。
我经历过一次夜航。那是二十岁的时候,坐船过三峡,从武昌溯流而上的时候,风景突然好起来,水质也明澈。夜里过了葛洲坝,船上的人,三三两两,披衣起坐,有的是趴在船舷上看,夜航中很难见到那么密集的灯火,那种疏离中的亲切,人气突然逼近的感觉,到现在还记得。过了大坝后人散了,夜里醒来上厕所,发现船头打着探照灯,非常缓慢地,夹在两道绝壁中,前行着,抬头是峭削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