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往往敝帚自珍绝不示人。”
见众人一时面sè各异,尤其宋福真眉头微蹙,他便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并非指摘宋观主,毕竟这些书籍都是珍贵之物,凡夫俗子未必看得明白。然而,那些修身养xing的书,与福薄的庸人,不啻是暴殄天物。但那些医书药典,一味束之高阁却可惜了。就比如寻常小病,民间不少庸医却是反反复复都治不好,如子方这样的纵使医术jing绝,可总不能真的一心悬壶济世,不管自己修行。所以,先师那些医术药理的书,比如《本草经集注》、《效验施用药方》、《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等等几部医书药典,我打算让人刊印出来。”
听到这里,孙子方顿时恍然大悟。然而,此事于嵩阳观有利无害,他当即第一个出言赞道:“司马先生一片仁心,我愿意辅助!”
“那此事就拜托子方了!”司马承祯不等其他人有所反应便直截了当对其一揖,待到孙子方忙不迭侧身避开,他这才对其他人团团一揖道,“诸位,我既然心意已决,此事就不单单是抄书,还需校对加注,怕是连诸位都要一并辛苦,我在这儿一并谢过了。”
茅山上清一脉自九代祖师陶弘景以来,每一代宗主都为帝王所重,以司马承祯在道门的威望,这一礼和这一声谢自然非同小可,即便连年纪更长的观主宋福真,也连忙谦逊不止。而直到这时候,司马承祯方才含笑说道:“我此次出天台山之前,曾经让我一弟子薛季昌主持道事,却又去信吩咐了另一弟子李含光赶赴嵩山,算算ri子,不ri即至。如此一来,诸位也能多个帮手。”
此时此刻,宋福真依稀品出了几分不对劲的意味,他一时微微眯了眯眼睛,随即试探着问道:“那司马先生……”
“我可是年纪一大把了,能够有事弟子服其劳,大伙可得宽宥我偷个懒。”见宋福真恍然大悟,随即笑说无妨,其他人亦是纷纷凑趣恭维,司马承祯微微颔首,旋即便继续泰然自若地说道,“不过,既然回了嵩山,我也想去会会几位多年不曾谋面的友人了。”
车出嵩阳观,想起刚刚众人听到他还会继续留下时的如释重负,司马承祯不禁蹙了蹙眉。身为一介方外之士,他已经见过母子两代天子,不求再扬名于当今,须知伴君如伴虎,陪君王论道谈玄并非全然美事。他这一去访友,也是想暂时抽身,免得遭人惦记,尤其是招君王惦记。沉吟良久,他这才对外头亲自御车的司马黑云吩咐道:“去峻极峰下那杜小郎君的草屋。等那些书校注完毕,就用他的法子装订成线装书。他这建言成就一件美事,我也帮他一个举手之劳的小忙吧。”
第一卷当时年少青衫薄 第十二章 荐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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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ri夕佳,飞鸟相与还。”
大清早走在山路上,听到山林中传来了樵夫阵阵仿佛是吆喝似的唱词,杜士仪不禁露出了几分笑容。现在再听到这些,他已经没有初来乍到刚开始爬山时那种惊叹了。即便未必能把陶渊明这首《饮酒》中每个字都认齐全,但这峻极峰上的樵夫,几乎人人都会唱诗——没错,是唱,而不是念。他也曾经拦路请教他们从何学来,得到的答复却是坊间传唱,抑或是听多了也就会了。此时此刻,在阵阵拂面山风中缓步下山的他拐过一处树林,看清那个正唱着这首赫赫有名《饮酒》诗的,恰是自己每ri爬峻极峰遇上过好几次的一个樵翁,他一时又上了前去。
“老丈今次可又换了新诗!”
听到这声音,那樵翁回头一看,顿时笑了起来:“原来是杜小郎君!这首是我昨ri刚从坊间听来的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