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侯死后,吴起受到魏武侯猜疑,不得已去了楚国,受到楚悼王器重,被任命为相。吴起在楚国严明法令,裁汰冗官,废除较疏远的公族,照样是大刀阔斧。然而,楚悼王一死,满怀怨恨的贵族就发动叛乱,射杀了吴起。
这事情就发生在商鞅赴秦之前30年。
前车之鉴,可以忘乎?
站在历史巅峰的商鞅,可能想不起这些。他的目力所及,是下一个更辉煌的成功。
据《商君书》透露出来的思想,商鞅的治国理念,有浓重的军事主义色彩,他认为解决战斗力的问题,才是根本的问题。在他所处的时代,有这样的想法也不无道理。
他对百姓的管理,是“赏使之忘死,威使之苦生”(《商君书·外内》),也就是说,通过赏赐使百姓不怕死;通过严厉的统治,使百姓不贪生(活着也没多大意思)。他所希望达到的理想境界是“民闻战而相贺也,起居饮食所歌谣者,战也”。(《商君书·赏刑》)
在这种极端化的治理下,秦民不贪生不怕死,秦军的战斗力肯定是大大加强了。
那么秦国马上就面临自穆公以来未能完成的东扩计划了。
东扩,目标之敌就是强盛的魏国。
在秦孝公七年,魏国为对付韩、赵等国,曾经向秦国示好,魏惠王还与秦孝公在杜平(今陕西澄城东)有过一次会盟。
虽然在会盟后,发生过上述秦国三次偷袭魏国的事件,但魏国一直无力西顾,等到魏国渐次摆平了东、北方,秦国才感觉形势不妙。于是在秦孝公十二年,双方再次在彤(今陕西华县西南)会盟,秦国乖乖归还了偷袭得来的安邑和河西的少梁、元里,双方暂时无事。
但是商鞅始终清楚,秦的“心腹疾”就在于魏。他对秦孝公说过:“非魏并秦,即秦并魏。”他认为,如果魏国得势,它就会“西侵秦”;如果魏不得势,那就是我们收复河西的机会了。
商鞅的判断没有错。到秦孝公十八年,魏国彻底腾出了手来。这时,魏国已是超级强国,“拥土千里,带甲三十六万”。魏惠王联合了十二诸侯,去朝见天子,要跟秦国算偷袭的总账了。
据《战国策·齐策》里苏秦的说法,当时秦孝公“恐之,寝不安席,食不甘味,令于境内,尽堞中为战具,竟为守备,为死士置将,以待魏氏”。
但是商鞅并不恐慌,他与秦孝公商量:“魏国现在势大,令行于天下,跟随他们的人太多。以秦一国,去应对大魏联盟,恐怕不行。请君上派我出使魏国,我必有败魏的妙招。”
商鞅见到魏惠王之后,先把魏国的力量恭维了一番,然后话锋一转,说:“现在大王所联合的十二诸侯,不是宋、卫,就是邹、鲁、陈、蔡,这不过都是任凭大王驱使的小喽啰,不足以王天下。大王不如北取燕、东伐齐,这样赵必然跟你们合伙;西取秦,南伐楚,则韩必然跟你们合伙。大王要是有伐齐、楚之心呢,则天下都跟你合伙,您的王者大业也就成了。您还不如先称王,然后图谋征伐齐、楚。”
这番话,魏惠王果然听了受用,于是不再图谋伐秦,而是立刻“去侯称王”,过起了天子的瘾。魏惠王称王后,在逢泽(今河南开封南)举行会盟,邀请宋、卫、邹、鲁等国,秦国也派了公子少官前往,尔后一同去朝见周天子。
此事激怒了韩国,对魏惠王的会盟进行抵制。魏惠王于是派庞涓联合赵国伐韩,包围了韩都新郑。韩求救于齐,齐立刻派兵来救,军师就是着名的军事家孙膑。
孙膑在马陵(今山东范县西南)设伏,死死困住了魏军,万箭齐发。魏将庞涓仰天大叫一声“遂使竖子成名”,之后拔剑自刎,魏太子申也被齐军生擒。魏惠王无奈,只能向齐国求和。
魏惠王上了商鞅的当,自食苦